都没法做人了……同事们看我的眼光，都那么奇怪。我实在没脸做人了，他铁了心要离婚，后来非要拖我去打离婚证，我也没办法……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办完离婚。”
姥爷当时暴怒，“你到底做错了多大的事情！女婿怎么就不能跟你过了！”
“我没错。”林红哭着说，“我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我，连好脸都没给过几个。结了婚，我给他做牛做马的，什么都做，家里家外的事情，我都张罗着。我这些年赚的钱也都花在家里了。给他买烟，给孩子掏学费，啥都是我……他后来不拿钱回家，我也没说过什么话。我真的，能做的都做了。”
“你要是做得好，女婿为什么跟你离婚！肯定是你有不好的地方！给我回去！跪下去求！咋也不能离婚！我们老林家丢不起这个人！”
林红痛哭，“爸，我真的没办法，他走了，谁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而且，他一定要离婚，我劝不动，他也没告诉我为了哪件事，就说性格不合，过得没意思。”
“带着你的丫头给我滚！我老林家不收留离婚的女儿，丢我们家的人！”姥爷暴怒的吼叫让沈月荣在多年后还记忆犹新。
“不为我，也为荣荣吧，孩子还小，就收留我们几天，找到房子就搬。”林红啜泣着。
但是她的眼泪只让父亲更讨厌，“你这个丫头也不是个好的，她要平时乖，女婿怎么舍得她？！每天跟低着个头，耷拉着个脸，丧门星！”
当时舅舅有些不忍心，“等妹妹找到住处，再走吧。”
“等什么等，过几天，邻居都会来问，我丢不起那个人！”姥爷听都不听，“走走走，马上走！”
舅妈倒是和气地问，“小姑子，你有租房子的钱没？我倒是知道一个朋友正要出租房子，房租也不贵，就是有点偏。我告诉你地址和电话。”
“好。谢谢嫂子了。”
林红母女在被房东赶出来后，又被娘家人赶出来，当天下着雨，一开始是小雨，后来慢慢变成暴雨。
母女俩在人家商店的门口避雨，满大街上，行人都跑回家了，就她俩无家可归。母女无言地等着雨停，后来沈月荣觉得身上冷，有些发抖，母亲蹲下来抱住女儿，无助地等着雨停。
“妈妈我们去哪儿？”沈月荣问母亲。后者几分钟后才想起来回答，“我们到你舅妈说的租房子的地方。”
好在房子还没有租出去，租房子还算顺利，母女二人拖着为数不多的重要的家当，先暂时安置进去。
舅舅帮忙雇了个车，从原房东那里把剩余的东西拉过来，舅妈没有来，说是照顾一家老小。
舅舅带来了姥爷的话，说是出嫁的女儿不能再回娘家。
虽然舅舅说了，“有困难偷偷联系我，咱爸是倔脾气，过几个月，你回去认个错，就好了。”可是林红母女再不敢登娘家的门，她们很清楚，沈月荣的姥爷有多厌恶在他眼里有辱门楣的女儿和外孙女。
沈月荣本来在家就是受气小可怜儿，在学校也是懦弱的样子，有时候会被人欺负。但是，先前她躲着别人走，别人欺负她也就觉得没意思了。
可是，不久后，不知是谁，把她父母离婚的事情在学校传开了，她当时才9岁，能有什么错？可是别人不这么想。
年纪太小的孩子，没有生活阅历，也不太懂得感同身受，同学当中有些人就对沈月荣表现出了嫌弃。
甚至有的人，自觉找到了欺负这个腼腆小女孩的理由。
“因为你太坏，你爸讨厌你，你爸就跟你妈离婚了！”一个班里的小霸王总是这样冲着沈月荣吼叫。
还有的人撕她的书本，因为沈月荣学习好，而那位同学大概觉得自己看不上的窝囊废怎么能学习比自己好，还能得到老师的表扬呢？
但是，这些都能忍。唯独不能忍的是，对母亲的谩骂和恶意的揣测。
家里没有男人，修水管这样的事情，也要沈月荣的妈自己去找人，一个打光棍的修理工上门修过一次水管后，知道林红离婚了，就常常来纠缠。
林红虽然不打扮，也总是苦着脸，但是，她其实五官周正，本来是长得不错的。
那修理工不是什么正经人，在被林红义正言辞训斥后，就恼羞成怒，到处说林红不正经，所以才被丈夫讨厌，才离婚的。
这传来传去，居然都传到了沈月荣的小学。班里同学很快知道了。
就开始有小孩当着她的面，大声嘲笑侮辱她的母亲，还推她打她。沈月荣如果告了老师，那些孩子虽然会被批评，可是他们之后会更加报复回来。
有人说过，小孩子是天真而残忍的生物，有时候，确实是这样的。
当沈月荣忍无可忍，推到了一个孩子，人家手上破皮，流了点血，家长来了学校，找老师麻烦，还让她道歉。
平时懦弱的她这次却怎么都不肯道歉，甚至母亲林红匆匆赶来让她道歉，她都不肯，气愤又焦虑的母亲，打了她一记耳光。之后，就替她给人家道歉，听着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