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水喝了一口后,邓母又道:“绥儿,你刚才的那番话,我没有听明白,你说那柳氏怎么啦?”
邓太后冷笑不已,她用手撑着额头,朝着母亲无力地挥了挥手。
她没有心情说话,邓母也不强求,她惊得现在才合上嘴,过了一会,还是惊愕地叫道:“绥儿你刚才说,那柳氏不但在百越自称女王,还广纳美男?”
叫到这里,邓母突然怒从中来,她腾地站了起来,冷笑着说道:“她还广纳后宫?哟哟哟,她这么了得,擎儿知道吗?”
她说着说着,一股无名火气直直地朝着脑门直冒。
柳氏那个妇人,从一开始她就看不上眼,不管她是不是公主,一个小门小户教出来的女儿,还动不动抛头露面的,她就怎么也喜欢不起来。更重要的是,那个不能对九郎有任何帮助的妇人,还盅惑得九郎与她,与绥儿离了心!这是她断断不能容忍的。
可是再不能容忍,再怎么看不上眼,从那妇人当了柳白衣时,还千方百计地讨好绥儿,讨好邓氏一族时,她便把柳婧当成了自家儿子的女人,她内心深处,和绥儿和很多贵妇地想法一样,那个女人,她一颗心全在自家儿子身上,是可以任由她们搓圆搓扁的。
也就是说,她觉得那个妇人,不管是为妻还是为妾还是当个玩物,都是她儿子的人。也正因此,她的东西便是自家的东西,这点认知在潜意识中,不但邓母有,邓太后也有。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么一个永远在等着她们施舍接纳容忍的女人,竟然敢广纳后宫!
她竟敢广纳后宫!
她竟敢纳后宫!
她本来就抛头露面,够脏够让人看不起的了,就不怕连九郎也嫌弃她吗?
难道她真不打算嫁九郎了?
这时刻,邓母心思非常复杂。她只感觉到很愤怒很不喜欢。那感觉。便像一个一直在自己掌控中,这一生的归宿幸福,都在自己一句话中的人,竟是在突然之间脱离了掌控。竟是再不稀罕自己的施舍一样!
这简直,简直是太可笑了!
就在邓母气得胸口发闷,恼得很想冲到自家儿子面前,冷嘲热讽一阵,又想冲到那个妇人面前,指着她告诉她自己很鄙夷很生气很不满,你快快跪下认错,快快主动把所有身家都献上,也许这样自己能勉强消气。
这种种强烈的愤懑和郁闷。强烈的失落和不安夹杂在一起的情绪,实是邓母这一生第一次尝受,不知不觉中,她已气得胸口发起疼来。
就在邓母连忙坐回榻上,自己抚着胸口松着郁气时。邓太后站了起来,她沉着一张脸,威严而不悦地说道:“如此这个消息属实,那金矿的事,就不能等着她自己奉上了。”
不止是如此,如此那个柳氏真敢自称女王,那她定然有把南越变成国中之国的心思。
不知不觉中,邓太后背上一凉!
她第一次想到,如果柳氏有了别样心思,光凭着她的金矿,就能养活数十万蛮兵!那百越向来是瘴厉之地,那些夷人又极度排外,如果她真的收服了那些人,那还真是心腹之患!
转眼她又想道:从这些年的调查看来,柳氏当年笼络的那些破落世家子,个个还真是有才之人,光是他们和那柳氏名下的财富,就比得上第二座巨金矿了。不止是财富,这些年来那些男人替她收拢了不少人才。
猛然的,邓太后心头一凉,额头发冷:柳氏有钱,有人才,有兵,有地盘,再加上她是先帝亲妹的真实公主身份,这个她从来不怎么在意的妇人,竟是有可能成为她的心腹大患!
思忖到这里,邓太后坐不住了,她在殿中不停地转悠起来。
转了一会后,邓太后安慰着自己,又忖道:柳氏对九郎放了那么多思,哪有说收回就能收回的?不管到了何等地步,九郎永远是她的软肋!
转眼,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一提,命令道:“拟旨!”
“是!”
“告诉和乐公主刘婧,先前她身惹疫疾,我在派人百寻不果的情况下,误以为她已身故,恩,让她回京复命,便说,我会当着天下人的面恢复她的公主身份。”
“是。”
“继续写,就说,九郎一直挂念于她,如今我在洛阳赐她宅第一座,只等她回来,便马上赐婚于她和九郎。”
“是!”
在毛笔写在纸帛上的沙沙声传来时,邓太后却沉默了。
她出神地看着殿外,秀眉暗蹙,威严雍容之气直逼人心。
众人不敢打扰她思索,邓母却是敢的,她凑上前来,轻声责怪道:“绥儿,那妇人要是真广纳后宫,可是断断不能让九郎娶她的。我邓府百年荣耀,可不能因为一个妇人而为天下笑话。”
邓太后有点不悦,她回头瞟了母亲一眼,淡淡地说道:“孩儿知道轻重。”
看了一眼母亲脸色,邓太后知道她心里在为柳氏的事不快着,便低声解释道:“母亲有所不知,这道圣旨,不过是想探探那妇人的心思……如果她欣然应了,那就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