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越哪能不好?哪里还用得着她来思念这洛阳一地,思念呆在洛阳里的人?”
邓九郎的声音漠然而冰冷,可说出这样的话语时,他是慵懒着的……
地五跟在他身边,哪有不知道自家郎君的失望的?
是的,是失望,自从一年多前,柳婧不告而别,再次离开自家郎君后,自家郎君在沉寂之余,便是一派失望。
他也是有理由失望,便是地五也想着,柳婧便是受了伤害,可九郎他却是在一心一意护着她,体谅着她,知道她出事,他比她还要愤怒。他就是万万想不到,他都把一颗心掏出来放在柳婧面前了,她却还是老样子,一遇到事,便想着一逃了之,她甚至连等他两日,等到他回来为她主持公道的信念都没有。
他失望于她的不告而别,愤怒于她的易舍易离,从不曾像他那般相思入骨,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对方绑在身上,几乎不能容忍片刻分离。
这种失望和愤怒,使得一向是行动派的邓九郎,采取了漠然置之的态度。
他没有去寻她,他只是在派人寻到她的消息后,定时翻看一下。
而现在,他更是等到了她在百越成为女王,广纳后宫的消息,等到她亲口说出‘不思洛阳’的话!
在地五等人沉默中,邓九郎沧凉的笑声传了来,“这便是不恋不慕啊。想离则离,别后不通消息不相思念,便是身处瘴厉之地,也自得其乐,甚至乐不思洛阳。”
慢慢睁开眼,邓九郎仰头看着屋梁半晌,低声说道:“我真他妈的累了!”
四下鸦雀无声了!
在一阵极致的安静中,邓九郎站了起来,他懒洋洋地看着窗外的景致,慢腾腾地说道:“地十一,你也写一封信,让张景那厮的人传到岭南吧,嗯,那信里便说,我对柳氏心灰意冷,已准备忘记她另娶她妇了。”
他念到这里,自嘲的一笑,冷冰冰地说道:“总不能她一个妇人还能逍遥快活,左拥右抱,我这个做丈夫的,却形只影单,老记挂着一个根本没有把心放在我身上的人吧?”
在地十一朗应了一声后,邓九郎沉默起来。
他端着一斟酒,慢慢地踱步到窗前,此刻春风如水,拂得他的玄袍墨发飞扬,邓九郎一边慢慢品着酒,一边遥望着远处的天空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问道:“离南海郡最近的哪个州?”
地五一楞,马上回道:“荆州扬州益州都与其相邻。”
“是吗?把地图拿来。”
“是。”
不一会功夫,一张地图摆在了邓九郎面前。
邓九郎一脸漠然地看了那地图一眼,目光在交州上停了停后,他淡淡地说道:“我记得家里有一门亲戚是在荆州南部?”
这个地五不知,他沉声说道:“属下马上去查。”
“不忙。”邓九郎淡淡说道:“是荆州南部没错,好象是我母亲的远房族亲,官至郡守的。你去查一下他家有没有适龄女儿。如果有的话,就放出风声去,便说我要去迎娶其女儿为妻。记着,把风声直接传到百越去。”
地五张目结舌,他呆了一会后,讷讷地说道:“可是郎君,这种事关乎名节,真放出去了,要是郎君不娶那女子……”
他刚说到这里,邓九郎便闭上了双眼。
他俊美无畴的脸孔,这一刻没有半点情绪起伏,一动不动地闭上了一会眼后,邓九郎声音淡淡地说道:“你多虑了。”
地五低头应道:“是。”
“准备一下,马上开赴荆州吧。”
“是。”地五刚刚应了,另一个银甲卫小心地问道:“郎君,便不去见过老夫人和太后?”
“不必了。”邓九郎一脸淡漠,他命令道:“直接出发就是!”
“是!”
地五低叹出声。直到现在,邓九郎与他的母亲还没有说过一句话,在这段感情上,他也实是付出良多。相对于邓九郎地付出,那柳氏不管有没人广纳后宫,光那一句‘不思洛阳’便足够让人伤心的了。
寻思来寻思去,地五只能摇头,感慨一会,他转身就去安排了。
地五做起事来颇为迅速,不过一天,便把一切都安排好。而第二天中午,邓九郎便带着一队银甲卫,轻衣简装地离了洛阳。
就在他赶向荆州时,一直等着邓九郎前来问好的邓母,在久等不到后忍不住对儿子的思念之情,派人来寻了。而这一寻,她才知道,她那自我放逐般跑到西南之地九死还生的儿子,这榻还没有坐热呢,又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洛阳,消失在她的视野中,一时之间,邓母悲从中来,直是泪水滚滚而出……
而在与此同时,刚刚得到柳婧拒绝了圣旨,有点慌乱的邓太后,在知道邓九郎回来后派了人来,却也逮了个空。
从洛阳到荆州,这路程可不近,邓九郎日夜兼程,也用了两个月时间才赶到荆州的零陵郡。
想这半年,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路程上,风餐露宿,无尽颠覆。
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