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时,芸生就看见她面色红润,虽抹了脂粉,但也能看出气色非常不错,哪里还有当初那样的将死之态呢。
“要妾身说啊,还是得多谢了芸生这丫头。”不知何时,张姨娘已经把话题转到芸生这里,她站起身来亲热地握住芸生的手,温热地掌心让芸生觉得腻腻的,“当初妾身就说了,这姑娘可有本事了。”
她笑起来,当真是美艳妩媚,连芸生都觉得骨头快要酥了。“奴婢只是碰巧了,姨娘过奖了。”
“是不是真本事老太君最清楚了,否则能让你这么贴身伺候着?”张姨娘对着身后的丫鬟挥挥头,那丫鬟立马端上了一个一尺多宽的盒子上来,张姨娘揭开盖子,里面装满了的金银首饰,分量十足,“知道跟在老太君身边,你什么也不缺,但这些也是我的心意,你且收下,权当我感谢你救了我。”
“老太君,这……”芸生为难地看着老太君,老太君微微颔首,“姨娘既给你,你就收下吧。”芸生这才收下了东西谢了张姨娘,但看着她笑颜如花,芸生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但也突然想通了,即使知道张姨娘间接害死了人,但她没有立场亦没有权利去宣判张姨娘的生死。她该受到惩罚,但却不该是自己去插手。不过这几天她确实也越想越后怕,当时明知极有可能是侯夫人做的,但还是头脑发热,坏了侯夫人的事,若是侯夫人计较起来,她怕是没好果子吃。所以心里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明哲保身,绝不再犯这样的蠢,听王大娘的话,做个聋子瞎子。
“说到这里呀,妾身觉得那我院子里的那丫头着实可恶。”张姨娘说起了自己的遭遇,不由得恨得牙痒痒,“竟然舂了樟木粉就敢去洗妾身的贴身衣物,但平日里她也不是这样不仔细地人,不知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教唆呢……”说着,她便小心翼翼地去瞄老太君,看她有什么反应。
想来,张姨娘是不信夫人查出的结果的,觉得定是有人要害自己,但老太君只是平淡地说道:“若是有真凭实据,你便去找夫人说理去,若是没有,便不要再生事了。”
老太君已经这么说了,张姨娘自然也就只能闭嘴,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这些日子侯府里就没平静过。”老太君见张姨娘走了,叹道,“过些日子去一趟上清寺吧,多供些香油钱,保佑咱们侯府安安稳稳的。”庄妈妈应了声是,而吉烟听着老太君说要去上清寺,顿时笑开了,“老太君不会不带上奴婢吧?奴婢可想出去了。”
“你这毛猴儿,哪一次没带你出去?知道你快憋坏了。”老太君又指了落霞和芸生,“这几个都跟着,几个小丫头成天在侯府里,也是闷着了。”
芸生和落霞听了,都笑了起来,能出去一趟,确实是难得的事。特别是芸生,穿来古代这么久,还一次没有出过侯府,只听说现在景帝在位,大盛王朝是一日比一日繁荣昌盛,她当真想看看这盛世是何等模样呢。
“奴婢谢老太君!”芸生笑着行礼,老太君见芸生难得笑得这样明艳,霎时窗外透过来的阳光都不如她耀眼,便心里一阵怅然,实在是个好丫头,若是投在王侯家,不知此生有多荣耀呢!
“既一起跟着去上清寺,庄妈妈,即日便升了芸生做一等丫鬟吧。”上清寺是大盛国寺,富贵人家门每次去上香都极其慎重,贴身带着的都是最信任也最得力的下人。
“还愣着干什么?”吉烟笑得眼睛成了月牙,使劲戳了一下芸生,“还不谢老太君?”
“谢老太君!”芸生反应了过来,欢喜地给老太君跪了下来,老太君见她“嘭”的一下,实打实地跪了下来,便乐了,“你这傻丫头,赶紧起来。”
一时,屋子里气氛十分融洽,吉烟在老太君面前又活泼,逗得满屋子的人笑做了一团。不知不觉天便黑了下来,今日是落霞值夜,吉烟便早早带着去了后院,“妹妹你去收拾你的东西,以后你就搬到咱们这儿来住了,我这就去遣人把你住得屋子收拾出来,就住我屋子旁边如何?”
“自然要和姐姐住在一起!”芸生也是否高兴,笑着和吉烟告别,便轻快地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她本没有多少东西可收拾,将衣物拿了出来后,便去收拾自己的首饰。一开打首饰盒子,发现里面竟少了许多发簪手镯,想不也用想,必定是紫苑又私自拿去用了。正在此时,芸生听见窗外紫苑的说笑声,很是愉悦欢快,待她推开门,见到坐在床边的芸生,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捂了捂手腕。此地无银三百两,芸生本没注意到她的手腕,她这一捂,便让芸生看见了她手腕上一只金灿灿地镯子。
“芸生今儿回来得这么早啊?”她有些不自在地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正准备喝下去时,看见芸生床上的衣物,便问道:“你这是?”
“我要搬走了。”芸生抱起了首饰盒子和衣物,走到她面前,“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料了,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你拿去戴得那些首饰,便当做是我送你的吧 。”
紫苑一听,两眼发光,笑得嘴都合不拢,“真的?”可下一刻,她的笑容又立马僵在了脸上,“你这是要搬到吉烟和落霞姐姐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