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迟到就行。”
……
女生一脸懵。
啊?
现在的值周生都这么好说话了吗?
她反应不及,愣愣地走上楼,进了拐角后的第一个教室,然后下意识地,就往自己原来的位置走去。
坐下。打开书包。翻出早读的英语书。
正打算读。
“陶安宁,你找我吗?”
身旁惊讶的女生打断了她的机械状态。
许梨眨眨眼,回过神来。
发现同桌岳冰正好奇地看着她,眼里居然还有一点受宠若惊的兴奋。
哦,对了。
她现在是陶安宁来着。
陶安宁是他们班最好看的女生,和她一起玩的闺蜜几乎都是年级上的风云人物,体育课的时候,她在旁边看书,听到岳冰和其他女同学聊起陶安宁,语气都是酸溜溜的。
嗯,大概就是那种,轻蔑中又带着羡艳吧。
“哦,我就是想问问,她还没来吗?”
许梨连忙站起身,指了指自己刚才坐的位置。
“你说陈桉?”岳冰了然,笑着回答她,“他这几天好像生病了,应该要早读课上完再来。”
“……陈、陈桉?”
“对啊,他这周连续四天都是这样的。你要交数学作业吗?给任修维就行,老师说,这两天数学作业都让任修维代收。”
……
许梨整个人还处于震惊中。
木愣愣地就翻出数学作业本交了上去,连递本子时和男生一不小心的手指接触都没注意,神情看上去跟离魂了似的。
她走到陶安宁的位置,坐下来,发了会呆,然后把整个头都埋进臂弯里。
眼眶又忍不住红了。
其实到现在,她已经差不多知道发生了什么。
——许梨消失了。
她的家不再是她家,手机号码变成了别人的号码,现在连她的位置,也不是她的位置了。
因为她一时贪心,在日记本上许愿要成为陶安宁,所以上天就惩罚她,失去了最爱她的爸爸妈妈。
所以说,她为什么要许这种愿望。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安宁,你没事吧?”
肩上感受到关切的轻拍,耳旁是带着担忧的女声,轻轻地响在右侧。
许梨红着眼眶抬起头。
……
“安宁,你怎么了?”陶安宁的同桌梅玫顿时震惊了,语气惊慌,“你怎么哭了?发生了什么吗?”
许梨摇摇头,尽量稳定好自己的情绪,语气闷闷的,“没事,就是昨天考试没考好,有点难过。”
梅玫完全不相信,严肃脸,“安宁,发生了什么你跟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你告诉我,是不是你爸爸的腿……”
“真不是。”女生深吸一口气,终于平静下来,笑着摇了摇头,“梅玫,我现在真的没事了。”
“……那好吧。”
“但是安宁,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哦。”
梅玫放心不下,再三嘱咐。
“真的真的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鬼才信你咧,你以前从来都不哭的,我跟你认识这么久,就没见你掉过一次眼泪。”
“……”
许梨叹了口气。
所以说,她不是陶安宁啊。
她可喜欢哭了。
从小到大,认识她很久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小哭包。堂哥说她的眼泪简直就是太阳雨,前一秒还阳光明媚,下一秒就唰的往下落。
能把人吓死。
就比如说,早读课结束这后,班主任让她带着试卷来办公室一趟,然后指着分数和错题痛心疾首地说她的时候。
她就又很想哭了。
“陶安宁,你自己说说,这道大题为什么会错?我考试前一天还给你们复习过,一模一样的题型,你怎么会写把摩擦力给漏掉?”
“还有,这里的丁达尔效应,题目里给的信息那么明显,你也能空着,究竟有没有好好记重点?”
“陶安宁啊,不是我说你,你妈妈已经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了,你妈妈带你那么辛苦,你自习课还在画画,你自己说说,对不对得起父母?”
……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被班主任这么说过。
明明这些浅显的错误都不是她犯的,现在在办公室接受批评的,却变成了她。
各科老师都坐在位置上听着,任修维还在一边帮数学老师数作业本,表情冷淡,一眼都没有瞟过来。
又丢脸又委屈。
从变成陶安宁开始,先是找不到爸爸妈妈。再是被以前一直很偏爱她的班主任骂,现在又在喜欢的人面前丢了脸。
接二连三的打击,重重叠加的负面情绪,终于击溃了许梨本来就脆弱的心理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