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神经。
“蒙四眼!你吊丧啊,还想不想干,大早上的就在这里鬼哭狼嚎,要哭死回家去哭!”一个同样穿着深灰色外套的中年女人一进到这个六平米的狭小空间,看到蒙佳琳委顿在地上抓着头发边咳嗽边哭,狼狈不堪,就嫌弃的边说,边用粗大的拖把甩打在蒙佳琳的背上。
“还不去干活!死妮子,你以为如今的工作好找啊!”那个女人恶狠狠的说着。蒙佳琳吃痛清醒了点,艰难的站了起来,压抑着喉间的咳嗽,低着头拿起放拖把的桶,垃圾袋和洒扫的洗剂向外蹒跚的走去。她的神经早已经麻木了,若是以前的她,即使别人一个不爽的眼神,她都会发怒,说不定就打一架了。连高中文凭也没有的她,在这个城市举步维艰,无论怎么说,她还是要坚持下去,这份保洁的工作,虽然被这个女人压迫着,工资却还过的去,除了自己的吃用,还可以省出一点钱给小弟,不论怎么说,她也要让小弟把大学上完,不像她这一般过活。
这栋办公楼因为地势关系几乎被荒废了,与建通路那边的写字楼有着天壤之别,建筑的造型,周遭的环境,安保的力度,都不太好,只有一些不入流的小公司,才因为租金便宜还在这里。里面的公司搬走了一大半,人变的很少,在清晨时分,人就更少了,楼道的灯也没有开,只有两头的灯亮着,光线不好,有些像恐怖片。蒙佳琳早已经习惯这种情形,费力的拖着一堆东西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把shi漉漉的头发用手捋顺扎好,就开始按照墙上挂着的一张表格上写的顺序,打扫厕所。将每个隔间里的垃圾倒进了黑色的大垃圾袋里,换上新的垃圾袋,刷马桶,检查卫生纸用没用完,然后洗拖把,拖地…
这几年的痛苦早让她习惯了,哭,没人会同情,有本事的人可以任性,可以不管不顾,无能的人只能压着心里的不快顺从。
打扫完女厕所,蒙佳琳走到男厕所敲了敲门问了声,里面没什么反应,想来是还没人来,她就将打扫中的牌子立在了门口,开始打扫男厕所。
蒙佳琳一个隔间一个隔间的清理着,脑袋里虽然还在想着之前的事情,表情却已经变成死灰状态。这些活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并不需要动什么脑筋,即使闭着眼睛她也能知道垃圾桶在哪里。事实上此时有些暗的光线下,加上她不怎么清晰的眼镜,一切显得都很模糊。当她推开一扇隔间门时,眼帘下垂的她并没有立即发现什么不同,依然伸手去拿那个位置上的垃圾桶。
眼睛充血的尖瘦男子穿着破了洞看不出本色的短袖,脸上冒着冷汗,手还在抖着,他看到蒙佳琳,抖的更厉害了,在蒙佳琳手伸过去时,他突然冲上前去,梦呓一般推倒了蒙佳琳。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那尖瘦男子愣了下,看到蒙佳琳的样子时,蒙佳琳已经倒下了。
那男子看着要从地上爬起来的蒙佳琳,痴痴的笑了下,发黄的牙齿从打架状态解放,浑浊的眼神里露出一丝笑意,根本不容蒙佳琳反抗,扑上前就开始搜她的口袋,直接拿走了她的钱包,连身上其它口袋里的一点零钱也没放过。
“死女人,终于被我逮到了…”男子含混的说了句收起了钱包就要走。
“不,不…”蒙佳琳被撞到了地上,与冷硬的地面碰撞,本来就虚弱的她骨头差点散架,头也陷入眩晕,却还保留一丝神志,钱包,钱包不能拿走,那上面有,她的宝贝的照片还有胎发,她的宝贝…
蒙佳琳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住了那人的裤脚,死死的抱着不放手。那人本来要赶快走的,裤脚被抓住后回头怒瞪着蒙佳琳,使劲全身力气蹬了出去,蒙佳琳也就就在这个时候稍微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就被再次踢倒在地上,这次是却是狠狠的撞到了洗漱台的棱角上,她只觉得钻心的疼痛传来就失去了知觉,然后缓缓的滑落在了地上,鲜血随后便沿着深蓝色的地板砖缝隙开始漫延。
拿到钱包的男人浑浊的眼中露出狂喜,根本没有在意他做了什么,他此时的脑袋里就只有那让他疯狂的白色粉末。
男人飞跑出去,在迷宫一样的办公楼里找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蹲了下来,翻开了钱包,数了下,竟然还不到一百块,男人骂了句粗话,又翻看着,他看到一个看上去稍微Jing美的卡袋就把它拿出来倒了下,几缕有些发黄的细软头发滑落下来,男人又骂了一句粗话,有些不耐烦的将钱包整个倒置猛烈的晃着。
一张小小的照片滑落下来,男人无意扫过那张照片,烦躁的神情变的木讷,却也只有几秒的时间,就又恢复了漠然。
☆、重生
蒙佳琳失去知觉没多久就被来自后脑勺的疼痛刺的恢复了意识,全身依旧发软,提不起劲,温度似乎高了点,让她有些窒闷,似乎有谁抱着她,有些摇晃感,不过她没有心思去感觉异样,她有些懊恼,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有感觉,为什么她还活着?想到倒下之前看到那个人,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苦涩从心间开始漫延…
“姐,姐?”随着一个焦急的声音带着变声期的沙哑响起,带着一点汗味的风吹拂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