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宋嘉卉真的看到了杀意,父亲竟然真的想杀她!刻骨的凉意爬上心头,宋嘉卉惊慌失措的叫道:“我说,我都说,那针上涂了一种树汁,会让人发烧,不会出事的,就是,就是难过下。爹我错了,我不该恶作剧的,我以后不敢了。”
宋铭眼底划过厉色,把他们所有人都当成傻瓜吗?
眼见着宋铭伸手要抓她,宋嘉卉一个劲往墙角钻,忽然间手臂一紧,宋铭抓住她了。宋嘉卉崩溃大哭:“爹,不要扎我,不要,我会死的,会死的。”
宋铭终于忍不住滔天怒火,抬手一巴掌甩过去:“畜牲!”
宋嘉卉承不住力道,摔了出去,又从床头栽到地上,咚一声,摔得宋嘉卉眼冒金星,缓了一缓后脸上和身上的剧痛传来,她撕心裂腑的大哭起来。
在宋嘉卉震天响的哭声中,宋嘉禾不禁讥讽的扯了扯嘴角。
宋老爷子看她一眼,明白她怒气未消,这点惩罚的确不足以抵消宋嘉卉所作所为。
宋老爷子沉yin片刻,声若冷雨:“宋嘉卉,你劣迹斑斑还屡教不改,今日竟是胆敢毒害亲妹,实在悚然听闻。我宋家容不得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儿,你去庵堂侍奉佛祖忏悔已过吧。”若是宋嘉禾遇害,宋嘉卉自是要偿命,不过宋嘉禾到底没事,斟酌之后宋老爷子决定让她出家。
禁足送别庄对宋嘉卉而言太轻了,何况之前送了别庄不也接回来了,只怕宋嘉卉都没当禁足是回事。
哀嚎痛哭的宋嘉卉哭声一顿,侍奉佛祖,是像宋嘉音那样出家吗?
宋嘉卉一个哆嗦,连哭都忘了,怎么会这样,行动前她当然设想过后果,她想过长辈会震怒,可这种害怕压过了她对宋嘉禾的嫉恨。
而且她觉得便是事发,有娘在,大不了挨一顿家法再被禁足,顶多多关几年,娘肯定会救她出来的。反正她又不想嫁人,关就关吧,除了无聊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都习惯了。
忽然间福如心至,宋嘉卉连滚带爬过来,声泪俱下的哭诉:“都是璎珞,是璎珞撺掇我的,这个方子也是璎珞教我的,爹,祖父,我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六妹,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以后再也不敢了。”
一边哭宋嘉卉一边用力磕头,脑袋砸在地面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本就受了伤的额头马上就溅出血花。
宋铭置若罔闻,扬声唤来守在门口的婆子,命她去把璎珞带来。
璎珞?宋嘉禾眸光微动,这人又是打哪冒出来的。
磕的眼冒金星了,都不听他们松口,绝望,伤心、愤怒倾盆而来,余光瞄到昏倒在一旁的林氏,宋嘉卉爬过去抓着林氏的肩膀剧烈摇起来,哭喊:“娘,娘你快醒醒,我不要出家,我不要做尼姑,娘,你快醒醒啊!”
她摇晃的动作十分激烈,林氏发上珠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其中一枚玉簪还甩了出去,啪一声应声而断。
宋嘉禾甚至听见了林氏脑袋撞在地上的声音。
宋嘉卉若无所觉一般,还在不死心的摇晃林氏,忍不住抠紧五指。
宋老爷子包括宋铭都没有上前阻止,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宋嘉卉硬生生弄醒了林氏。
“娘,娘,”见林氏终于醒了,宋嘉卉松了一口气,眼底浮现希望,语无lun次起来:“娘,你快救我,我不想出家,我错了,我愿意禁足,把我送别庄都可以,娘你帮我求求祖父求求爹,我不想出家,我不想!”
脑中一片混沌的林氏被出家二字刺激的清醒过来,看一眼涕泗横流满脸惊慌的宋嘉卉,再看一眼神情肃然Yin沉的沈老爷子和宋铭,一股血直冲脑门。
摇摇欲坠的林氏一咬舌尖,跪伏在地:“老太爷,老爷,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卉儿,她还小,不懂事,才会一时走错了路。都是我这个当娘的失职,你们罚我吧。”
宋嘉禾讥讽的一扯嘴角,进了这个门之后第一次开口:“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是宋嘉卉的慈母?”
林氏身体一僵,抬起头来,脸上还挂着眼泪。
宋嘉禾却不再看她,而是看向宋嘉卉:“正是她毫无原则的宠爱毁了你,在你犯错之后一味袒护,养的你是非不分,肆无忌惮,偏偏又没那个能力让你为所欲为,以至于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望着宋嘉卉眼底的怨恨,宋嘉禾扯了扯嘴角:“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呢。”也许十几二十年后宋嘉卉可能会明白吧。
宋嘉禾的话犹如一柄重锤,砸在林氏三魂六魄之上,林氏直愣着双眼,彷佛灵魂出窍,整个人只剩下一个躯壳跪在那儿。片刻后,她发出一声痛哭,这声音彷佛胸腔被劈裂一般。
林氏重重栽倒在地,失声痛哭,哭的浑身打颤。
宋嘉卉被林氏满是悲伤哀绝的哭声吓了一大跳,又见她只是哭再不为求情,眼见着宋老爷子在喊人。
宋嘉卉彻底慌了神,使劲推搡林氏,吓得眼泪成串成串往下掉:“娘,娘你别理宋嘉禾的话,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