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起事落败,肃王跟其一干党羽便被囚在天牢之中,也处决了许多底下之人,然而要如何处决肃王,成帝却迟迟未曾下令,然而如今肃王自戕,这个消息对小唐来说,却也并不觉得意外,既然犯下的是谋逆之罪,肃王迟早晚都是要人头落地了,他能撑了这许久,才是叫人诧异的。
小唐把这消息按下,便出门回府,走到半路,忽地看见唐府的马车遥遥从前头的路口来了,小唐很是意外,急急打马赶上,那随车的小厮见是他,忙下马请安。
小唐问道:“这是去哪里了?”
那小厮行礼道:“是良妃娘娘传三nainai进宫,才回来呢。”
小唐一怔,忙翻身下马,又轻轻一跃,进了马车里头,入内果然见怀真靠着车壁坐着,脸色有些不大好似的,丫鬟们却都不在身边。
早小唐在外问话之时,怀真就听见了,见他入内,却只是看了一眼,就又垂了眼皮。
小唐挪到跟前,握着手笑问道:“进宫去了?”
怀真“嗯”了声,越发垂了头。
小唐见她神色有异,便也略俯首仔细打量她,只做无事似的,问道:“良妃娘娘召见你,说什么了呢?”
怀真并不回答,小唐因一提到“进宫”,就如戳中心病一般,此刻见怀真如此,更有些不安,便仍笑道:“怎么了,如何不同我说话?”——待要把今儿见过骋荣公主的事儿说出来因她留意,忽然想到骋荣公主说的那些不经之谈,顿时又打住了。
怀真仍是一声不响,小唐只得抬起她下颌,道:“到底是如何了?”
怀真被他抬起脸来,无法抗拒,却看他一眼后,又淡淡地垂了双眸,小唐见她不回答,心里暗暗着急,便索性亲到唇上。
怀真一颤,将他推开,忽地竟然问道:“我的那支金钗呢?”
小唐闻言,通身一震,一瞬竟也没了话。
怀真这才复又抬眸,凝视小唐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那日太姑nainai不是顺路进宫带我出来的……是你请动太姑nainai的,你拿着金钗问我是谁给的……那时候你就知道了,是不是?”
小唐再听了这几句话,心通通乱跳,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你听谁说了什么?”
怀真忍无可忍,举手在他胸口用力捶了两下,忍泪说道:“这会子了,你还来试探我?我听谁说的有什么要紧,我自知道了,原来我不是平白去的永福宫,原来你也不是无端从永福宫找到我的!原来德妃娘娘是我的……”
怀真说到这里,小唐举手将她搂入怀中,便轻轻捂住了她的嘴……一时却也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好了。
马车之中,一瞬静寂异常。
原来,怀真今日入宫,的确是应含烟相请。
因自从肃王起事之后,再也不曾进宫相见,又加上那一日含烟被淑妃用魇魔法Cao控,情形着实怕人的很,何况她曾持刀要“害”成帝,虽然被拦下,但毕竟也有此事,若被人当做把柄,只怕不可善罢甘休。
因此怀真很是惦记担忧含烟,只是从小唐口中听说她无碍,才暂时放心罢了,如今见太监来请,便忙入宫相见。
两个人在宫中相见了,却见含烟虽比先前略瘦了几分,但是看来Jing神尚好,不知是不是因盛装打扮的缘故……瞧着比起先前,身上仿佛多了一丝什么。
怀真想了许久,才觉出是一种笃然冷静的气质,这在之前的含烟来说,委实罕见。
毕竟含烟生性胆怯内敛,虽然升了妃位,却也一直都战战兢兢地,又因被淑妃百般压制了那许久,性情更是透出几分唯唯怯懦来……一度被戕害却还不敢出声反抗。
两人相对坐了,含烟照旧打量了怀真一会儿,见她如旧,便也放心,因问说道:“近来府中可都好呢?”
怀真道:“都好,姐姐也好?”
含烟一笑不答,只慢慢抬手,握住怀真的手腕,拉到跟前儿去,就把她的袖子撩起来,看底下,却见白腻无瑕的肌肤上,一道浅红痕迹宛然在。
含烟凝眸蹙眉……昔日她拿刀要刺成帝,是怀真不顾一切拦住,却无意中伤了怀真,此事含烟是事后才知道的,如今看她臂上已经去了纱布,却仍是留下一道刀痕仍在,含烟定睛看了会儿,便伸出手指,轻轻地从那痕迹上缓慢划过。
怀真只觉得痒痒,也知道含烟是替自己疼,便故意笑道:“姐姐别担心,都已经好了。”
怀真因见左右无人,便问道:“那一日混乱的很,我也担心姐姐呢,只见有人把姐姐带走了,不知是谁呢?”
含烟这才回过神来,抬眸看着她,一笑道:“你猜一猜。”
怀真笑道:“这哪里能猜得到?”
含烟把她的袖子拉下,因凑近了,在怀真耳畔道:“是‘他’……派的人。”
怀真起初还不解这个他又是谁,怔了会儿,才惊呼道:“姐姐是说……”
含烟抿嘴一笑,向着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复悄声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原来他一直都暗中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