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顾全大局”,便强作笑容招呼而已,李贤淑本想劝慰她,然而见她如此,便也劝不出口来。
众人略吃了两杯酒,赵永慕跟应兰风夫妇都甚是识趣,知道他们母子、夫妻的自有话说,就都早早地告辞了,唐家的众人也相继离去。
直到众人都去了,怀真才有些撑不住,就只借口换衣裳,匆匆回房去了。
这会子唐夫人也怒意全消,又想到先前两次小唐出使那种种的惊险之处,未免也落下泪来,拉着小唐的手,竟不肯放,思来想去,未免只唠唠叨叨,多叮嘱了几句话罢了。
小唐见母亲难过,自己也不好受,却仍是打起Jing神来,带笑劝慰。
末了,唐夫人便道:“先前我打你骂你,不过也是心疼之意,再者说……先前你每每天南海北的跑,倒也罢了,横竖家里只我一个老婆子等着你,可如今,你且也有了怀真……我也知道你心疼那孩子,故而先前才很不想你去,如今既然无法,只盼你心中记着我们,尽量保重些自个儿,万万别再闹出那些什么……叫人心惊胆战的事故儿来了,我是再也受不了惊吓的,你可明白?”
小唐忙答应,跪地道:“是儿子不孝,还叫母亲牵肠挂肚的。”
唐夫人泪落不停,拿帕子擦拭,又拉他起来,道:“谁让你担了这个差使呢?娘自也知道……你是闲不得的……罢了,罢了,你且去罢,先去见见你妹妹,再好生跟怀真说,万别叫她太过伤心了。”
小唐一一应了,才也红着眼出了房中,果然又去见敏丽,兄妹两人说了几句,敏丽因含笑道:“人常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哥哥当真便是这般的,开疆拓土,建功立业,乃是大好事。何况哥哥吉人自有天相,等你回来,你的小侄子或许小侄女儿只怕也出世了,我就等着你回来给起名儿呢。”
敏丽知道小唐心里也难受,便忍着泪,反只说笑了一回,就又推小唐回房。
小唐如何不知她的意思?只好说道:“我虽不在京内,幸好有母亲跟怀真陪着妹妹,妹妹务必要保重身子,好好地等我回来。这回……我会给妹妹跟这孩子带新罗国的礼物,务必会是上好的。”
敏丽红了眼,却仍笑着道:“知道了,果然哥哥也是成了亲的人了,知道体贴人心了呢。”就又道:“快别在这里呆着了,只回去罢了,我跟母亲横竖都是习惯了你如此的……怀真可是头一遭儿送你出使呢,你且好生跟她说。”
小唐点点头,便轻轻拥了敏丽一把,果然便出门而去。
敏丽目送小唐出门,那眼中的泪才滚滚落了下来,竟是止也止不住,差点儿便失声痛哭起来,丫鬟们忙进来劝慰。
那边小唐回到房中,却并不见怀真,因问起来,丫头道:“少nainai说身子乏累,方才吩咐备水,此刻正沐浴呢。”
小唐闻听,便略坐着等了片刻,然而放眼看这空空屋子,虽然尚未启程,眼中却已经酸涩了,此刻,竟觉得空坐一分,都是无比折磨,竟想要守着怀真,分分毫毫也不离开才是。
且说怀真因心里难过,回到房中后,更是浑身倦怠,原本先前数着他临行的日子,倒也不觉得怎么样,只想到明儿便要去了……顿时竟无端涌起一股痛不欲生之意,竟憋得一腔儿无法宣泄。
此刻通身泡在浴桶之中,被那热水熏蒸,头竟有些晕晕的,脸上濡shi,也不知是水,还是汗,顺着便缓缓地爬落下来,怀真叹了口气,浑然无力地靠在浴桶边儿上,闭上双眸,却掩不住心底那纷繁复杂的乱想。
正在这会儿,却听得房门声响,不知是谁走了进来,嗡嗡然仿佛说了几句什么,房门便又关上了。
怀真因叹了口气,幽幽问道:“有何事呢?”
那边却不曾回答,怀真蹙了蹙眉,还未睁眼,便觉有人轻轻按在自己的眉心处,手指轻抚了抚。
怀真怔然,不知是哪个丫头如此放肆,忙睁开眼睛,所见的,却是恍若晨星的一双明眸。
怀真见是小唐,心头一颤,又羞又惊,忙道:“你如何进来了?”急急忙忙抱臂,就要躲进水里去。
不料小唐低低一笑,便按在肩头道:“别动,且叫我好生看看娘子。”
此刻怀真因泡了许久,脸上白里泛红,她本就生得娇嫩非常,如此一来,更是如同水中生出的Jing灵一般,双眸水汪汪地,发丝也滴着水,沿着落在肩头,颈下……顺着那无暇如玉的肌肤,没入浴桶的水中。
怀真因无处躲藏,便垂下眼皮,咬着唇,低低道:“你且先出去,我即刻就洗好了……”
小唐看着她的羞色,也看出那双眼上的微红之意,却道:“洗好了又如何呢?”
怀真心中一转,脸上更是红透几分:“我是说……洗好了便自出去见你。”
小唐笑道:“我自也是这个意思,还以为娘子是别的意思……”
怀真又入了他的套儿,羞得无法,正在此刻,忽然想到他明儿就去了……一时心底又是酸楚,便转开头去不看小唐。
然而侧面看来,却更是眉若墨画,因浸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