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着急担忧,这未必是真……只等再派人前去细细地查验才好。”
赵永慕坐在榻上,不言不语,面沉似水。
郭白露还要再劝,忽地听报说郭建仪凌景深来到,郭白露因担心之故,且这两个人又都不算外人,于是便并未刻意退避。
此刻两个人来至里间,上前见了礼。
赵永慕垂着眼皮,仿佛没看见他们似的,更不做声。郭白露只好开口道:“哥哥跟凌大人不必多礼……此刻来到,可是有要紧事呢?”
他两个人对视一眼,凌景深便先说道:“微臣因听闻唐大人的事,特意来请示太子殿下,求殿下恩准,许微臣即刻赶往长平州,查明详细。”
赵永慕听了这一句,才抬眸看向他。
凌景深同他目光相对,便道:“此事只怕有些蹊跷,微臣须亲眼看了……才能……明白真伪端地。”
赵永慕哑声说道:“景深你是觉着,这信不真么?”
两个人彼此相看,都看到对方的眼睛发红,凌景深便垂眸道:“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赵永慕忽地轻轻一笑,竟抬起手来,把手中握着的那一物松开,道:“你看看这个,你可认得……这是不是他贴身的东西?”
凌景深蓦地抬头,郭建仪也不由看去,却见赵永慕手中垂下来的,竟是个圆鼓鼓的香囊,外头是金褐色的,绣着鲜活的并蒂莲花,看来有些半新不旧。
郭建仪看见这花样子,心中一震,情不自禁在胸口轻轻一按,他怀中也有个绣着芍药花儿的香囊,自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赵永慕不待他两个回答,喃喃便道:“这个……我曾求他给我看过一次,的确是他贴身的私物,是怀真丫头曾送他的,他爱的什么似的,朝夕不离身儿,后来他去了沙罗,因受了伤,这上头就沾了血,他把里头那玲珑透骨的香赠予了清弦公主,回来后,怀真丫头知道详细,说这香囊沾了血不吉利,又给了他一个御赐的镂空荷包盛着伴月香,他却仍舍不得扔了,便把那玉荷包装在里头……”
这本是小唐甚是爱惜的宝物,等闲怎会丢弃?这便是那长平州的知府亲自率人前去查验,自那尸身上得来的遗物,因叫人八百里加急送上京,也是想辨明身份之意。
凌景深跟郭建仪双双心惊,竟然无语。
赵永慕白着脸,深吸了一口气,半晌不能言语,过了会子,才道:“然而你要去……倒是好的,我也正想亲去一看,你便随我同行罢了。”
众人闻言,越发惊心了,凌景深倒也罢了,郭建仪跟郭白露诧异非常,郭白露正要开口,忽地看一眼郭建仪,便缄口不言。
却听郭建仪道:“殿下,此刻不是离京之时,还请三思。”
赵永慕摇了摇头:“我去意已决,方才景深未来之时,我已经在思忖此事,如今他既然想去,正合我意。”
凌景深倒是没说什么,郭建仪拧眉道:“皇上的身子最近越发不好,太子乃国之根本,此刻出京,只怕会引起群臣哗然,更何况唐大人此事十分诡异蹊跷,虽说看似是新罗人动手,然而新罗人素来驯顺臣服,怎会忽然在此刻发难?却要仔细调查才好。底下未必没有Yin谋潜伏,此即风云诡谲,这次第太子出京,只怕危机四伏,大不妥当。”
赵永慕咬牙狠笑了声,略有些凄厉道:“倘若底下当真有人故意为之,我倒是巴不得他们露面,正好为他报仇。”
凌景深闻听,心中便大有同感。
郭建仪道:“太子!不可以身犯险!”
赵永慕目光平静,道:“你不必多言了,我知道你素来能干,何况如今京内局势平静,短时间内不至于有什么意外发生,我离京之后,种种政事,就多由你跟应大人Cao持了。”
郭建仪见他果然去意已决,不免心惊,焦急道:“纵然殿下执意如此,只怕皇上也会不许。”何止不许,只怕还会大怒。
谁知赵永慕道:“我也知道父皇不会许我这般行径,是以我也不会进宫请示,只先斩后奏罢了。”
郭建仪越发骇然,此刻赵永慕站起身来,便命手下备马。
郭白露见他誓不回头,连郭建仪也劝不住似的,便顾不得了,忙上前来拉住赵永慕,道:“太子不可!太子纵然不为自己着想,也要看看安康公主跟臣妾……”
赵永慕看她半晌,微微摇头。
郭白露顿时落下泪来,扯着袖子不肯撒手,赵永慕正要将她推开,谁知nai母抱着安康公主,忙忙地来到,不知为何,公主撕心裂肺大哭着,十分凄惶。
郭白露将安康公主抱了过来,便给赵永慕看,一边儿哭道:“安康必然也是不舍太子,还请太子三思。”
赵永慕转头看着安康公主,眼底透出几分不忍之色来,半晌,才道:“你好生照看安康。”毕竟抬手将她轻轻一推,郭白露后退一步,不能置信。
正说到此处,忽地外头报说唐绍跟李霍前来,——原来唐绍本正欲来太子府,不料到了半路,正好见李霍忙忙地打马进城,原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