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夏苏难免要泼冷水,“只怕你认了这门亲,****要做这活儿的。”
赵青河嗤笑一声,“未必。你道我为何非得拿到张云卿的字?”
夏苏与十二郎合作的画,评为一等末,却运气极好抽到第二号,十二郎选摘张云卿的字,但他本来有更好的选择。夏苏看出来其中有名堂,只一向做好自己的事,对赵青河和十二郎的眼神交流全没在意。
“张云卿是杭州小有名气的书法家,也是苏杭一带最大的中间商。与吴其晗的书画生意不同,张云卿专为富贾巨商买画,一年能牵成上百桩的交易,他从中抽成。这人在不系园上常行交换字画之事,却有奇妙门道,他写的字如敲门砖,得者可与他攀谈一回,哪怕是陌生人,但要由对方主动开口。刚才我已与他谈妥,二月他会交我三单,若令他满意,专用我们的话,这年接他的单子就够咱们花用了,还没算上散单。”
夏苏偏头看赵青河,“男子与女子真是不同,总有雄心壮志,永远不会知足。只可惜我帮不到你,画不了那么快,一个月三幅,就是十日一幅,形同刷版印书,还有何乐趣可言。”
别看她只摹画,但也真爱画,不求大富大贵,心中喜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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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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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片 水墨成卷
“男女确实不同,却各有优势,不以强弱论。在我看来,独自抚养我的娘更有志气,想要撑起这个家的妹妹更具雄心。”赵青河如是想,如是说。
夏苏静了片刻,目光审视,“从前的事,你真一点不记得了?”
赵青河让她瞪得心虚,道声当然,“妹妹真是,坏话好话你都不爱听,哥哥我总不能当哑巴。我接多单,自然是有盘算的,想要租个院子开工坊,****苏州片。这门生意虽然已有不少人做,山塘街,专诸巷,桃花坞的工坊更是挤得满当当的,但苏州片天下闻名,供不应求,仍有我们能赚得份。”
“你之前不是想做正经书画商?”夏苏以为。
“那个充门面还可以,免得官府找麻烦,赚利是远不如仿片的。古画是什么价?当今最好的画师之作不过千金可买,唐寅的仕女图买都买不到,万两亦有人争。吴其晗的墨古斋不过图经商的好听名声,赚钱还要靠吴家别的生意,而他自己还兜假画卖呢。我也不弄暗骗,就是明骗,愿者上钩。”赵青河在外跑了这些日子,已有十分明确的目标,“当然,妹妹是咱工坊的招牌,慢工出细活也无妨。”
赵青河说得面面俱到,夏苏自觉插不上嘴,“若你已决定,可找周叔梓叔帮忙,他们认识的人多些。”
“已同他们商量过,周叔推荐几名画工和装裱匠给我,印章题跋的匠人尚缺,梓叔就说暂帮我一段时日。”还好,倚仗夏苏这边深藏不露的高手,让他开端就有大好之势,“张云卿的三单,妹妹接一单即可。前半年若开工顺利,过了夏天咱们就能搬出赵府。”
夏苏刹那明白,赵青河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独立,比她当初动不动要搬出去的想法,他是行动坚决,一步步努力推行,毫不迟疑。反倒是身为旁人的她,还替他认不认亲犹豫踌躇。
她突觉好笑,这就是庸人自扰啊。
“三公子回来啦!”大驴这声三公子,喊得无比响亮。
撇开赵青河和夏苏各自的复杂心情不提,这个家里的人,为赵青河崭新的身份而兴奋雀跃。
没有对错,没有功利,就是人之常情。
没爹没娘没家族倚靠,到底艰难,更何况他们都尝过寄人篱下的辛酸,因主人低微的地位,连带着这一小家受尽蔑视,还要为了生活忍气吞声。然而,作为赵大老爷的长子,赵氏本家三公子,赵青河成了这个府的主人之一。
他们怎能不挺起胸膛,扬眉吐气?
“去!”赵青河却作势踹脚,“还不如喊我三爷。”公子这样的称呼,最适合四郎那类书生,文质彬彬,斯儒谙雅。
“府里自有一套规矩,不是跑江湖趟子,也不是行商走货。”大驴有说法。
泰伯把大驴拉到一边去,向赵青河禀报,“少爷,大老爷又差人来请你了,说今晚大房设席,老太爷老太太也过去。”
“请迟了。”大年夜没能吃上团圆饭,赵青河就订下广和楼,今晚大伙一起去楼里吃好的。
泰伯面色为难,“少爷……您还是去一趟吧,那边都请好几回了,又是年尾。”
泰婶也来劝,“哪怕是去拜见大老爷一下,酒楼又不长脚,咱哪怕先过去,等你来了再上菜。”
“我同苏娘刚和府里各位太太,姑娘,小儿郎们吃完螃蟹猜过灯谜,白玩了大半日,若再跑去蹭晚饭,咱们岂不是成叫花子了?不是我不想去,实在不合适。”赵青河诉说理由。
夏苏扑哧一笑,也不怕赵青河睨来的眼白,对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