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甜香。气息微酸。
慕靖瑶微笑着就要作答,不想苏彧却先说了。
“是梅酒。”
他杯中空空,未尝一口,但一嗅即知。
若生禁不住感慨了句:“好厉害。”
她低头浅啜了一口,酒水柔滑,果香甜美,并无辛辣。
窗外凉风徐徐。吹得酒香萦绕鼻间。经久不散。
一杯酒喝掉十之*,若生侧目朝窗外看了一眼。隔着长街,她忽然发现正对面高楼的那间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两个人。而这两个人,却只有一个是坐着的,另一个则站在桌边,不时提壶斟酒。身姿不挺。
若生看着斟酒那人的背影,微微蹙了下眉头。
她方才在街上抬头时看见的那人。似乎就是这一个。
“苏大人!”她忽然唤了一声。
苏彧立即看向了她,在座其余几人也一并停下交谈抬起头来。
苏彧问道:“何事?”
她盯着对面的两个人影,方要开口,却见斟酒那人突然快步走到窗边抬手将窗子一合。不由愣了下:“没什么,应当是我多心了。”
那俩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一个被遮去了半张脸。一个背对着她。
刚才在玉犀街上抬头往上看时,因着灯光耀眼。她也只模模糊糊辨别出对方是个男人。
她其实什么也没有看见。
可不知为何,当她看着那俩人时,内心深处却涌现出了一阵不安。
“你看见了什么?”苏彧起身走到窗边。
若生便也站起身来,指了指那扇窗,低声道:“那里头有两个人。”
苏彧闻言微微一颔首,也不多问,只是立即转身出了门,待到回来面上已换了一副神色。
若生问道:“你派人去打探了?”
苏彧道:“已是人去楼空。”
“什么人去楼空?”慕靖瑶和贺咸听见这话不觉都放下了手中酒盏,就连雀奴都眼巴巴看向了若生俩人。
若生只得摇头道:“我方才在对面瞧见了两个人,不知为何总觉得心中难安。”
慕靖瑶暗吃一惊:“是认得的人?”
“不知是不是认得的。”若生苦笑,“但看样子,那俩人应当不是普通人。”
寻常人出入酒楼自是走正门,可她方才一直盯着正门,并不见有人走出,苏彧却道那屋子里的人早已不见,是以他们必然另有门路可走。
她叹口气,道:“罢了,多半是我疑心病过重所致。”
但直觉这东西,有错有对,但凡冒了出来,就难以叫人心安。
她不知不觉,已一连吃了几杯梅酒。
平素不曾沾酒,她也不知自己酒量几何,这梅酒甜津津的也不像是酒,一不留神她就喝得微醺了。
慕靖瑶眼瞧着她似要醉倒,不由懊悔起来:“早知如此就不该叫她吃酒,这果酒后劲可也不小呢。”
片刻过后,苏彧忽然伸手将人从椅子上捞了起来:“时辰不早,该回去了。”
若生醺然,他的酒意却褪了。
可若生看着他的脸,蓦地泪如雨下:“五哥,你千万别死,千万别……”
慕靖瑶几人听得一头雾水,又是哭笑不得:“才说她恐怕要醉,不曾想竟就醉得这般狠了。”
雀奴见状,也忍不住小声道:“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
然而只有苏彧知道,她说的并不是胡话。
只是过去她提及那个死于启泰元年的他时,有困惑有无奈有惆怅,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伤心和害怕。
她渐渐哭得像个孩子。
一点也不好看,狼狈极了。
可苏彧看着她,却只觉得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心都要化了。
他微微俯下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又看向慕靖瑶轻声问道:“她身边那个叫秋娘的妇人呢?”
慕靖瑶愣了一愣,随即立刻发话让人传了扈秋娘来。
苏彧便要将若生交给她。
但若生双手往他脖子上一套,闭着眼睛嘟嘟哝哝就是不愿意。
一屋子的人全傻了眼。
苏彧也怔了怔。
最后还是让人拿了身大氅将她蒙头一罩,由苏彧抱着她出了门。等到送上马车,掀开大氅一看,她已是睡着了。
众人面面相觑。
扈秋娘也是头回见自家姑娘这般模样,尴尬极了。
好容易回了连家大宅,她又缠着雀奴不放,非要雀奴留下同她一道睡。
不过她缠人归缠人,这话却是少,而且没一会就又睡过去了。
……
金乌西坠夜沉沉,她这一睡就睡到了翌日午时。
起身时,头痛欲裂,她一个激灵又倒了回去,疑惑自语:“怎地睡了一夜浑身不适?”
雀奴就呆在边上看书,闻言将书卷一合,凑过去道:“三姐姐,你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