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往年的干荷叶总是有的。”微微一顿,她又拣起一块百果糕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道,“就拿荷叶包粽子吧。”
扈秋娘唬了一跳,荷叶包的。那还叫粽子吗?
果然,这话传到了厨房里。一群人也都懵了。
掌勺的婆子思来想去,还是道:“这哪是粽子,分明就是荷叶糯米饭呀!”
叫扈秋娘赶来递话的大丫鬟葡萄哭笑不得,只得摇了摇头再三叮咛道:“姑娘说了,想吃粽子。”
众人没了主意,最后还是葡萄给拍了板,就拿荷叶包,但得包成粽子样,尖尖小小才好。
幸亏厨下忙活的都是手巧的,虽拿的不是竹叶,包完了也是几头尖尖,如初生菱角一般。
但糯米得久煮,这一折腾就折腾到了深夜里,东西端上桌时,若生已经昏昏欲睡。扈秋娘、绿蕉并个葡萄,三个人将她和一盘粽子团团围了起来。
绿蕉道:“您晚间一点吃的也没用,这会怕是饿得狠了吧?”
葡萄直点头,一面拣了只粽子剥开了,拿干净的丝线缠起来绞成了几小块,然后道:“裹的蜜豆子,您最喜欢的。”
扈秋娘便在一旁递筷子:“您尝尝,过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三人俱都眼巴巴地看着她。
若生就接了筷子,随即纤手一挥,道:“全剥了吧!”
“全剥了?”
“嗯,一个别剩。”
绿蕉急了:“夜深了,您过会就要就寝,糯米不易消化,还是仔细积食……”
若生正提着筷子往粽子块上戳,闻言脸色一变,忽然哭了起来。
一伙人全傻了眼。
绿蕉更是慌了,赶忙赔罪不迭:“奴婢错了,奴婢这就给您全剥了!保管一个也不剩下!”
话音未落,三个人就都已经急急忙忙剥起粽子来。
若生则是一面哭一面举起筷子往自己嘴里送吃的,吃了一只又一只。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心里头一慌乱,满脑子就只想吃东西……
然而她越吃越多,心中慌乱却没有消减半分。
她一边吃,一边忙着抹眼泪,嘴里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今儿个真真是蠢死了……”
碍着声音轻,忙着剥粽子的三个人谁也没能听清楚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有扈秋娘耳朵尖,隐隐约约还听见个“死了”。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飞快瞄了若生一眼。
谁知这时候,若生却突然将筷子放下了。
长长舒了一口气后,她将碟子往前推了推,说了句:“余下的你们分了吧。”
绿蕉见状,也跟着长舒了口气,端起碟子就要拿下去。
扈秋娘便连忙说:“我晚间用的多,这会还饱得很,还是你二人分吃吧。”言罢,她又加了句,“今儿个夜里,便由我值夜吧。”
虽说若生夜里并不大爱使唤人,但值夜总归也是活,比不得自个儿躺在被窝里睡得安生,如今扈秋娘愿意值夜,绿蕉和葡萄当然也不会拦她,便都笑着应了好。
扈秋娘就伺候着若生洗漱更衣,眼瞧着她钻进了被窝里,这才轻声道:“奴婢知道姑娘心中有事藏着,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但看您的样子,只怕是很要紧的事。若不然,您也不会瞧着这么怪。”
她动作轻轻地将帐子从铜钩上解了下来,口中仍然劝解着:“可不管是什么心事,憋久了总不是好的。您何时愿意说了,奴婢就在这,您只管放心说。”
雨过天青色的帐子流水般倾泻而下,将床榻和屋子隔成了两个世界。
帐子里还是无人言语。
扈秋娘暗自叹了口气,正要退下,却听见若生的声音低低地响了起来。
她说:“我做了一件极蠢的事,蠢的简直要死了。”
扈秋娘听见后三个字,立马明白过来,自己方才是听漏了,心里一松,忙要再问,却听见若生又接着道:“普天之下也没有这般蠢的事!”
声音懊恼至极。
帐子里窸窸窣窣一阵响,若生已是换了个十分惆怅的口气道:“罢了,不必担心我,你且去睡吧。”
扈秋娘这心一提一落,到底没奈何,只能自去睡了。
但她没能睡熟,床上的若生也是翻来覆去。
翌日天色微明,若生便起身洗漱披了身大氅溜去了幼弟若陵那。
支开nai娘,她双手托腮趴在摇车前,对着还听不懂话的小孩儿罗里吧嗦说了好长一顿话。
说完了,她心里便松快了。
旁人不能听,若陵总是能听的。
她高高兴兴回了木犀苑让人备早饭,看起来同先前一模一样,昨儿个的事就像是众人一起记错了似的。
用过饭,她捧了卷书坐在那看,眉宇间丁点烦恼也不见。
扈秋娘又是疑惑又是欣慰。
木犀苑里风平浪静,端的是岁月静好,可巳时二刻时有人送来的名帖却显然一下子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