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将人淹在里头。
俯身凑到苏阮的耳畔处,陆朝宗低声开口唤道:“夫人。”
“相,相公。”苏阮抓着陆朝宗的衣襟,整个人害怕的忍不住开始轻颤。
陆朝宗抬手握住苏阮的手,将她手里的药膏拿出来道:“若是为夫猜的没错,这应该就是那好物了。”
“这,这是母亲……”苏阮结结巴巴的开口,话还未说完,就被陆朝宗轻抵住了唇瓣,“此等好物,莫浪费了,为夫来帮夫人。”
绮窗紧闭,窗外月色朦胧,院中有一池塘,冬至冷冽,塘中已无青葱绿植,只剩下几杆枯萎残荷。轻灵小巧的鱼儿摆着散开的大尾,摇曳在青幽的水草内,鱼儿游得太急,宽大的尾被水草缠住,它使劲挣扎着,惹得那水草激烈震颤,晕开一圈又一圈的粘腻淤泥。鱼儿终于挣脱开水草的束缚,就着那一圈浊水,“呲溜”一下钻进水草中,然后快速游曳而出,宽大的摆尾轻柔的打在水草上,进进出出的玩乐的不亦说乎。水草飘飘荡荡的摇曳着身姿,经受不住鱼儿的戏弄,显出一抹如女子般的妩媚,漾出更多淤泥水渍。
喜房外,刑修炜拎着手里的宫灯垂眸站在那处,纤瘦的身影被拉长,照在贴着双“囍”红纸的绮窗上。
清脆的金钩碰触声从屋内传出,叮叮当当的就像是急促的鼓点。
不远处宾客的欢语声渐次传来,若有似无的带着酒酣醉意。
月牙被乌云笼罩,皎洁的月色隐隐绰绰的自散开的乌云内显出。繁密的星点渐起,围在月牙周围。天际处突然蹦出一股流星,照亮了黑夜,那带着白尾的流星细细缀缀的落下来,就像是突然散开在黑幕里的白心点,粘稠的粘在黑幕上,显示着自己的成功。
刑修炜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暗灭的宫灯,弯腰将其放到地上,然后重新点燃。
喜房内金钩声响蹭蹭,再起渐重,犹如珠玉翠环相碰,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天色明,早起鸟语,叽叽喳喳的惹的人不安生。
南阳殿内,弥散着一股浓郁的麝香味,伴随着一股尚未消逝的暖香。龙凤喜烛已然燃尽,烛泪点点,落在金盘上,颗颗滚圆。
止霜进门,伸手推开紧闭的绮窗,将熏香炉内早已燃烧殆尽的香料拨走,然后领着宫娥将南阳殿内的物事收拾了一番,这才上前撩开帐帘道:“王妃,起身了。”
苏阮躺在喜塌上,浑身懒怠,根本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愿动弹。
昨夜的事浑浑噩噩的苏阮根本就记不全了,她只知道自个儿飘在那船上,荡悠悠的一直在晃,她哭喊着让那厮别晃了,他却不听她的话。
昨晚的陆朝宗,就像是出匣的猛兽,毫无保留。
“王妃。”止霜再唤,苏阮依旧缩在被褥中未动弹,一只莹玉藕臂搭在香缎红绸上,带着星星点点的红痕。
“王妃,要早起敬茶了。”止霜伸手接过一旁宫娥递过来的shi帕,小心翼翼的贴在苏阮的面颊上。
苏阮被那shi帕惊醒,推拒着道:“不要了。”细软软的声音带着轻微的沙哑,勾勾颤颤的抖着音,似乎真是害怕的紧了。
止霜凑上前,继续唤道:“王妃,要早起敬茶了。”
苏阮颤了颤眼睫,终于是睁开了一双眼。那眼中蕴着媚色,波光流转之间显出一股属于女子的初媚。
若说之前的苏阮的柔媚在外,那这会子的苏阮便是柔媚入骨了。那从骨子里头浸出的媚意,散开在她身上,连带着一根头发丝都能勾的人眼馋。
瞧着面前的苏阮,整日里严肃规矩的止霜微愣,难得的显出一抹怔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道:“王妃,您要早起给老夫人敬茶了。”
“老夫人?”苏阮就着止霜的手起身,搂着厚被搂在胸前,半掩春.色。
“是,奴婢扶您起来沐浴洗身。”止霜将苏阮从喜塌上扶起。
苏阮颤巍巍的下地,腿软的直打颤,就跟那初生的小鹿似得。
净室内早已备好热汤,苏阮被宫娥扶着去了。止霜站在喜床前收拾被褥,她将厚实的被褥掀开,然后拿出里头的一方白帕。
白帕上干干净净的并无东西,只多了一些干涸水渍。
止霜微蹙眉,将白帕收入宽袖暗袋之中。
苏阮沐浴完毕,被平梅按了小半个时辰才堪堪回过气来,她穿戴好常服,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宫娥梳发。
这是苏阮头一次梳妇人头,垂顺的青丝被盘起,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莹玉的玉兔耳坠子轻晃在白玉耳坠上,晃晃悠悠的时打在肌肤上。
“王妃真好看。”平梅给苏阮端上一碗温nai,声音轻细道:“王妃,孙妈妈说这敬茶时要恭谨,不管老夫人说什么,都得要应着。”
“嗯。”苏阮点头,伸手接过平梅手里的温nai吃了一口。
暖烘烘香甜甜的温nai下肚,把折腾了一晚上早就饥肠辘辘的苏阮安抚不少。
压下紧张的心绪,苏阮用绣帕擦了擦嘴道:“他人呢?”
“一大早上的就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