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道:“再抄十遍,没抄完不准用晚膳。”
小皇帝的脸一瞬搭拢下来,她缩到苏阮怀里,觉得万分委屈。
这世上,为什么要有课业这种东西的存在呢?
殿门口,平梅掀开厚毡进来,小心翼翼的进到暖阁内道:“王妃,后花园子里头的管事婆子在外头候着呢。”
“跪了多久了?”苏阮转头。
“有一个时辰了。”平梅上前道。
苏阮点头,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就让平梅把人带到前殿去。
得了陆朝宗的启示,苏阮觉得酒兮娘的事还得从头查起,从这后花园子里头的管事婆子那处查起。
管事婆子在大冷的天下头跪了整整一个时辰,浑身都被冻僵了,连进前殿都是被小丫鬟扶着进来的。
殿内烧着炭盆,那管事婆子瑟瑟发抖的缩在炭盆旁边,脸色青紫。
苏阮拢着大袖坐在榻上,手里捧着手炉,脚下踩着脚炉,身上还披盖着一条细薄毯子。
“给,给王妃请安。”因为冻得厉害,所以那管事婆子说话时都在打哆嗦,声音含含糊糊的冻在喉咙里,都听不真切。
“平梅,端碗热茶来。”苏阮缓慢开口道。
“是。”平梅应声,给那管事婆子端了一碗热茶,管事婆子急急捧过,连吃了两碗才顿下动作,回缓过一口气。
“不知王妃寻奴婢来,可是有何吩咐?”苏阮掌捆摄政王府三房三nainai,怒拆红杏楼,火烧刺桐巷货船的事已然传遍整个宋陵城。
大家都叹,这好不容易去了一个摄政王,却是没曾想来了一个摄政王妃,比那Yin晴不定的摄政王更为情绪百变,另人惊惧。
“今日唤你来,确是有事相问。”苏阮端起手边的杏仁茶轻抿一口,眉目轻蹙道:“那日里与种植梅树的家仆吃酒的是哪个人?”
“呃,这……”管事婆子面露犹疑神色。
苏阮抿唇低笑,声音微冷,“你要知晓,现下整个摄政王府是谁在做主。”说完,苏阮放下手里的杏仁茶,屈指轻叩了叩茶案面。
那清脆的敲击声在寂静的殿内尤其清晰,吓得婆子浑身一震。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以为三nainai能保得住你?”其实苏阮也只是诈这管事婆子一诈,却是没曾想这管事婆子这般不禁诈,直接就开始跪地求饶,甚至还想爬着上前去抱苏阮的腿,被一旁的平梅给拦住了。
“王妃啊,是小人鬼迷了心窍,您就放小人一条生路吧,其实这事都是三nainai指使小人做的。”
“三婶婶?”苏阮掀开身上盖着的细薄毯子,垂眸看向面前的婆子道:“细说来与本王妃听。”
“是。”婆子颤颤应了一声,声音微哑,“其实与那家仆吃酒的人是奴婢,套了那家仆的话散播出去的人也是奴婢。”
“三婶婶为何唤你去与那家仆吃酒?”
“是三nainai有一次瞧见三夫人给了银钱与那家仆,心中起疑便让奴婢去套话,却是没曾想,竟套出这样的一件大事来。”婆子期期艾艾的说完,有些害怕的抬头看了一眼苏阮。
“王妃呐,奴婢知道的事都说了,您就放奴婢一条生路吧,奴婢做牛做马,报答王妃。”婆子跪在地上,哭的涕泗横流。
苏阮蹙眉,让平梅领了那婆子下去,然后伸手撑在茶案上轻揉额角。
看来她这三婶婶还真是对酒兮娘不喜至极,宁愿毁坏了摄政王府的名声,也要将兮娘给逐出三房。
“王妃。”平梅进殿,又给苏阮添了一碗杏仁茶。
苏阮抬眸看向平梅,“平梅,你说那三nainai怎么就瞧不上兮娘呢?”
先前的兮娘待人温和,性情恭顺,每日里晨昏定省,一天都没落下,这三nainai到底是哪点瞧不上人家?最关键的还是酒兮娘与三弟鹣鲽情深,这么一桩好姻缘,那三nainai硬要给搅黄了。
平梅站在一旁,略思片刻后道:“王妃,依奴婢瞧应当是三nainai不满三夫人的身份。奴婢听闻三nainai家中老爷先前是苑马寺内的苑马寺卿,地位不高,三nainai时常被名门闺秀讥笑。”
“哦,原是如此。”苏阮轻缓点头,觉得自个儿找到了症结所在。
她这三婶婶吃了地位低下的亏,恨不能让儿子寻个有头有脸的媳妇,却是没曾想她这好儿子连个小家碧玉都没找,竟然找了一个毫无地位可言的酒娘。
这事不仅在摄政王府内失了面子,就是在外头也会被人讥笑。
三nainai心中积着郁气,每日里瞧见酒兮娘和陆光裕的感情又那般好,更觉不是滋味,所以才会不计后果的做出这番事来。
“唉。”苏阮轻叹息,“三nainai想要儿子寻门好亲事,作为母亲来说是无可厚非的,只是这归根究底终归是她自个儿的私念罢了,好面子又放不下面子。其实只要儿女好,这娶谁不是娶呢。”
话罢,苏阮转头看向平梅道:“平梅,将此事去告知老夫人,就由她抉择吧。”其实老夫人与陆朝宗的感情并不算好,甚至坐在一处说话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