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有哪里不满意?”
鹿见星闻言转过身,就看见迹部景吾翘着腿,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被蔷薇铃兰枝藤缠绕的露天阳台之中、那把红木色的长背椅上;见她看向自己,便撑头看着她,语气漫不经心:“既然觉得无聊,那就过来陪我喝杯咖啡?”
………
“呸,又是美式的;大晚上的还喝这么苦的咖啡,而且坐在一堆花中间耍帅,除了你也没谁了。”
喝了两口对她而言太过苦涩的饮料,鹿见星推开面前的东西,却见迹部还是不疾不徐、一口一口地小酌着,不禁吐槽:“你以为是在品酒啊。”
“喜欢喝什么就能品出味道,你自己喝牛nai的时候,不也是跟喝什么人间极致良品一样么;本大爷那会可是保持住风度了。”迹部慢悠悠地道,“顺便,刚和忍足待了那么久,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关于……你要留学?”
鹿见星双手托腮,“真好呢,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去国外玩,我很羡慕你。”
“这样啊。”
昏暗的灯光下,鹿见星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大概也有点能体会到,那种年少就因身上担负着重重压力、需要暂时离开家人和朋友…背井离乡求学的思与愁。
就算拥有再多,也有什么是无法被取代的。
鹿见星不去看他,而是将视线转向外面的世界:夜幕之下,这座喧嚣的大都会依旧灯火通明;从这里可以看到的东京塔,被周围星星点点的夜景映衬,众星拱月一般,向所有的人展示着自身独树一帜的美感。——这一点,无论是暂住在这个城市的旅人过客、抑或生长于此的本地居民,都不曾例外。
这样想来;迹部他其实就很像是东京塔一样,被萤火所包围,是一个耀眼而出众的存在呢。
这样想着,她就这样说了:“……所以,迹部君就不要担心了;像你这样的人,不管在哪里都会变成万众瞩目的那个。被人仰望、被人追逐和向往;你会交到新的朋友、经历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她趴在自己的臂弯间,歪头望着迹部:“我也在美国呆过一段时间,那是个很神奇的地方,不像封闭的日本,它接纳一切、又自我矛盾着,说来很有趣哦。我觉得意外会很适合你。”
迹部看着她右颊上不仔细就发现不了的酒窝,微微勾起唇角,很直白地流露出了一丝开心和得意,“怎么感觉,在你心里,本大爷似乎有着伟岸的形象嘛。”
“超—伟岸的!”鹿见星不住地点头,帮他肯定,“总之呀,你就好好地去学习吧。”
“这是来自女巫的祝福?”
“是!仙!女!”鹿见星鼓气,“一个两个都说我是女巫,你们有完没完,不要仗着和我熟就……”
“还有什么别的祝福么?”迹部突然把她的凳子移到了自己的身边,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地问:“一个告别吻怎么样?”
啊,对了。”鹿见星双手合十,眨着眼,顾左右而言他,“既然大家今天晚上都在唱歌,我也给你唱一首自己很喜欢的歌吧~是一个非常浪漫的……”她偏头想了下,“思乡曲,要听吗?”
迹部被她的小动作逗得忍不住笑场了,也绷不住那种气氛;于是他绅士地微微偏身,“请。”
“咳咳。”鹿见星清了清嗓子,“试麦试麦,嗯,ok!”她假装调试着面前不存在的话筒,舒了口气,“我开始了哦。”
“你真的很事多。”
“切……”
……
“海的尽头啊,延伸到何处;一直延伸到,那个遥远的国度……”
(被一之濑巧带到美国后,一直都是他们在照顾自己)
“浮在浪尖的小船,飘荡摇曳,随波逐流……”
(蕾拉总是住院,被安排了学校的我,也只好每天去乖乖上课)
“向大海的对面,那片未知的国度;随着白色的浪花,消失不见……”
(认识了一些朋友,但因为语言和文化不同的缘故,还是感到有些寂寞)
“海的尽头啊,能看见什么呢;可爱的你的笑脸,越过群山,究竟能抵达何处……”
(他的乐队换了新的贝斯手后,我又转学了;在新学校和想象中一样再次被孤立,可也没有之前尝试去沟通的勇气了)
“春日薄樱,夏日群青,秋日染成一片霜红,冬日则是纯洁雪白的群山……”
(因为她的缘故,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回国了。其实心里还有点庆幸,不想再继续待在那个令人寂寞的地方)
“天空清澈透明,延伸到尽头;但求可爱的你,不要落泪……”
(祝愿我的朋友,能够在新的国度获得所有美好的一切)
“遥远的歌啊,回响着,传诵到那个国度;依然时常想起,可爱的你在身边的日子,渡过大海,跨越群山,你能听得到吗,这歌声……”
“……唱完了。”迹部轻轻擦拭着她的脸,“不过怎么哭了呢。”
“我大概是被自己给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