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了许多,但很虚弱,双手还一抖一抖的,眼珠子有些直。
他直直得盯着许青珂。
这眼神让人心惊,但王太医跟宦官们都当自己没看见。
皇宫的水太深了,君王跟权臣之间的博弈,触者死!
汤药送上,蜀王喝着滚烫但药味浓烈恶心的药汁,反胃,吐了几次,但终究一碗喝下了。
平复后才挤出笑容对许青珂:“幸好刚刚有许爱卿在,否则寡人危险矣。”
没有皇子,没有将军,没有皇后妃子,没有诸国权贵,蜀王知道自己在跟许青珂博弈之中……并未占据上风。
他连皇后都除不掉,何况许青珂,而最可怕的是他养大了一匹可怕的血狼,自己却垂老虚弱,假如不顾一切要除掉许青珂,她的根基会反!他手底下的血狼会无所顾忌,进而真正咬死他这个主子,一如刚刚那样发病时的痛苦跟无助。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那头血狼的手段也太可怕了,他不能让自己落入那样的境地。
所以……血狼跟许青珂之中,他下意识偏向了许青珂。
起码在刚刚偏向了。
现在,他想修缮下跟许青珂的关系。
“君上有难,为臣子该当尽所能……”
这是许青珂的回应,君臣相视一笑。
但笑意都不到眼底。
蜀王依旧想杀她,许青珂依旧……
看君王口吐白沫浑身颤抖如田间发病的野狗,也挺好。
许青珂退出宫殿,见到外面天空挂着的朗朗月色,顿了顿。
“许大人,五皇子殿下刚刚差人来请,让您过去帮忙主持大局。”
霍允延终究还不是太子,论地位不够,论实权也不够,归根究底是——名不正言不顺。
但钟元是老资历,按理说霍允延该仪仗他相助,然而他又让人来请许青珂,这意味很明显啊——五皇子殿下是一定要有一个帮手的,显然他更想倚重年轻有为的许大人,而非德高望重的钟阁老。
这又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了。
这位宦官十分恭敬,许青珂看了他一眼,知道这是霍允延的人,派自己的人来,显然这位殿下还是有些诚意的。
许青珂不置可否,便是跟着去了。
这条路并不偏僻,但此时很僻静,也许有护卫守护,但并非十步一哨,因此有几段路就显得十分安静。
也许是怕许青珂觉得□□静,也有可能是有心讨好,所以开口打破寂静,“许大人,平时宫里也不会这般冷清了,只是人此时都在宴上,所以……”
“君上在哪里,哪里就热闹,君上不在哪里,哪里就显得冷清。”许大人淡凉轻柔的声音在这夜间显得如此。
宦官心里一动。
“但冷清也未必不好。”
宦官想,大概是许大人素来喜欢安静,不喜欢热闹吧,这才符合许大人的清冷形象啊。
“许大人说得对,安静也挺好的。”宦官笑盈盈的,忽然,这笑凝滞了,眉心见血,因为一根箭矢穿透,但更快的一根箭矢也朝许青珂眉心。
如果放慢时间的话,可以判断它朝许青珂眉心去的时候,一颗石子从东南方向飞出,还有一枚飞镖从西北方向……
石子快了一丝丝,打断箭矢。
飞镖落了空,黑暗中,指尖夹着飞镖的人眯了眼。
从许青珂这个角度看,可以判断有两根箭矢飞出,必是同时射出,也就是有两个弓箭手暗杀她。
但也有两个人救她。
聪明人思虑极快,转眼就知道那个不在意料的人是谁,所以她打了一个手势。
手捏飞镖的人不再迟疑,身形掠出,转眼击杀一个弓箭手,另一个弓箭手见状顿时潜逃,但……显然要被追杀了。
地上有死尸,许青珂却淡然得很,只看了下路上一棵树,那是一株老梅树,树梢还挂着灯盏,光明温暖,但灯光也照不到它的背面。
说些什么呢?她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要管自己走……
那人果憋不住了,白影一闪,还特地掠上了树梢,在树上喊她。
“许大人好生绝情,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
论抢功,这人换了几张脸皮都改不掉这毛病。
——也难怪她手底下的人大多不喜欢他。
对了,经常一出场就这样一句话。
你好生绝情……
许青珂面色不改,“听闻上师阁下能力超凡,且作风冷清寡淡,不喜跟人接触,若是救人都是凭心情,根本不需要别人道谢,既是如此,在下也不好冒犯。”
师宁远本比许青珂高,何况站在树梢上,不过还跟着一点距离,他只皱眉,一皱眉,顿时有几分冷冽,翩翩嗓子语调颇有些轻佻。
“你说的难道不是你自己吗?我的许大人……”
“还有别人是别人,你是你啊,许大人。”
“顺便再说一下,我从来不救人,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