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退不避。
“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这个谋划,是你想出来的,还是你家公子?”
张青:“公子既不愿入渊宫,自不会借你们的势来助自己脱身, 这事儿是我想出来的。”
秦兮暗道也是,许青珂那人谋略虽厉害,但骨子里还是清高的。
要向一个自己一度拒绝的男人借势脱身,她的确不太可能做这种事情。
若是张青……得有多上心,一贯不擅长权谋甚至少言辞的人才会主动找她?
秦兮一时无言,她在衡量利弊。
最终说:“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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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跟师宁远定了淮水一战,天下皆动!
这是武林强者跟强者的一战,也是君王跟上师的一战。
天下如何不为之谋动!
武林强者们纷纷前往淮水,而在这期间……弗阮远去敦煌,许青珂困在郊区庄子里,她用了七天时间跟落光暗暗交流信息,也在说服秦笙。
秦笙不愿,但无法,因许青珂说的是最妥当的法子,哪怕这种法子……
敦煌,鱼龙混杂的鬼市,水流漂泊的草船中是人是鬼未可知,但若是人,在这里总不会太良善。
景霄坐在河边钓鱼,一脸冷漠,周遭的人都晓得这个人不好惹,因此也不会去招惹,只是多数也在心里嘀咕——这是哪儿来的人物?
后头是爬墙的草藤山壁虎,垂挂了拱门显得有些Yin森。
里屋……红袍人带着黑色铁面具,那脸像是烧焦的焦尸人,更加Yin森恐怖。
北琛反正见到这个传说在外游历归家的红袍人的时候,心里是发虚的,总觉得对方不是救人如扁鹊的神医,而是掠夺人命的厉鬼。
但景萱这几日仅存的一丝气息几乎要覆灭,众人也只能压下对这个红袍人的忌惮跟犹疑,求他帮忙救人。
这红袍人……答应了。
这是好事儿,众人再无怀疑,毕竟景萱的命就摆在那儿,非红袍人必死,他们没得选择。
“传闻中,红袍人虽脾气乖张奇怪,且戴着恐怖恶鬼面具,但十分乐于助人,以前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才是……”北琛十分感慨,因为心情好,末了还加了一句:“可不像我哥那种黑心肝的庸医。”
妖灵觉得这话倒是不假。
师宁远那人骨子里就是凉薄的,他人的性命他可不管,反正许青珂第一。
于是他甚至拖着自己一身的伤跟他们分开了。
“跟秦川一战……他如今重伤,怕是很难啊。”
“不难。”景霄很冷淡,但判断跟他们不一样。
“秦川会给他恢复伤势的时间,这是一个男人跟帝王的尊严。”
好像……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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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的确给了师宁远时间。
七日!
许青珂不通外面的情报 ,但她也在算时间,弗阮去跟回来的时间。
她必须将庄园的地图传递出去……也必须卡在对方回城路上的中途出手。
恰好也是七日的时间,地图出去了——通过一条猫。
金元宝体型甚大,如何能穿过死士们的监视?
但猫可以。
师宁远养狗,许青珂养猫?倒不是,许青珂素来不爱养这些,因她自己都把握不住命运,金元宝是强行闯入的意外。
而这猫……是鹰眼养的。
猫来去如鬼魅,只要许青珂找好死士未能勘测到的死点就行了。
密信传出去,猫踪无影。
七日一战的前一夜……夜色茫茫,江河引白雾,袅袅点苍鹭,这是一种孤独,也是一种杀机。
黑夜森森,屋子明丽堂皇。
这个宅子虽不小,但只有一个地方一个时候不会有人监听监视——许青珂跟秦笙沐浴的时候。
但这几日未必,从许青珂接触落光开始,女死士就来了。
水声哗啦,两女在浴池中肩靠肩沐浴着,美貌如斯,女死士们尤心寒如铁,也有些动摇心智,于是监听就是了。
两女谈论的事儿并不多,风花雪月,或者眼前局面,不算避讳,但也不露骨。
只是他们不知道两女真正的交流在于沾染了水迹的指尖。
抑或婉转明丽的眸光。
过了一会,许青珂起身,赤足走向披风拿起外袍披在身上,回头朝秦笙看了一眼,后者目光复杂,但略颔首。
许青珂于是笑了下,撩开帘子,将两块脸巾shi润在脸盆里,一块拿来擦了脸,擦完后出了门。
她要去厨房。
沐浴之后做点小点心,这几日她的习惯一贯如此,听说她在蜀国的时候,赵娘子也是这么伺候她的。
死士们并不觉得奇怪,但基于许青珂的身份,他们还是分出了一大部分人跟踪过去。
厨房,许青珂慢条斯理得洗菜切菜,然后到灶台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