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畹反手紧紧握住他手,低声道:
“放心,即使你疏忽了,我也会拽住你,只要你心里只有我,那么这一辈子我就是你”
紫安低头看着她白皙坚定小脸,不禁暗暗定心。出了庙门,太阳已缓缓西落,紫安看了看时间尚早,遂和蕙畹上海子边一家馆子里吃饭,只在大厅找了个临窗位子而坐,这里只供应素斋,两人简单吃了一些,早早在海子边上雇了一只画舫,沿着海子飘荡而去,欣赏两岸瑰丽风光。
到了掌灯时节,两岸灯火齐燃,照夜色下海子如白昼一般明亮,水面碧波上荡着三三两两船只。渐渐已经可以看见沿河缓缓飘动河灯,有Jing巧花型,也有船型,飘飘荡荡随波远去,寄托着生者希望和思念。
蕙畹和紫安在船舱里亲手叠了几只河灯,将自己心愿写在里面,蕙畹好奇看了看紫安,紫安倒是很大方给她看,第一个是给父母,写着:
“愿所生父母,或今存在,或已终亡,随其所居,遂彼生处,存者福乐寿无穷,亡者离苦生安养”
第二个上面却是诗经里句子:
“惟愿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蕙畹不禁一笑,紫安却要看她,蕙畹早就快手快脚把河灯放好蜡烛,递给了秋桂,秋桂小心放在水里,遂波飘走了,紫安不禁斜睨了她一眼道:
“你看我使得,我瞧瞧你又怎样,敢是写了什么不想让知道心思不成”
蕙畹白了他一眼,脸上染上一抹绯红,灯光映照下,更添了几分妩媚丽色,紫安不禁心里一动,凑近她低声道:
“你不让我瞧,我也猜得出,想必也是想尽快嫁给我对不”
蕙畹脸更是通红,伸手推了他一把道:
“出去啦,我们把你河灯放了去,在这里贫嘴作甚,可那里有一个世子模样,越发无赖了”
紫安不禁牵起一丝笑意,把手中河灯放入水中,举目望去,不禁很是震撼,无数盏河灯被放入流动水中,星星点点,闪闪烁烁,给这个盂兰盆会留下了不尽之思,也把海子装点成了夜色中流动灯海,美丽非常。
盂兰盆后,紫安心情反而定了,不像之前那样焦躁不安,时序也渐渐入了秋,闲时光Yin如梭,转眼又是一年中秋。今年中秋,蕙畹却不能在家和家人赏月团圆,因平安王在京,势必要进宫去参加宫宴,而且太后特意下了懿旨,令蕙畹今年也一起进宫。
大燕这位太后,蕙畹不过旧年谢恩时候,见过一次,这些年不在京城,逢年过节也就免了请安,故对太后印象,蕙畹极是模糊,感觉上就是个年纪不大贵妇人,不同于平安王妃弱质芊芊,却有些贵重和严肃,令人望而生畏。
按理说,自己和紫安并未成亲,中秋节团圆家宴,是不用蕙畹参加,不知今年怎想起下了一道这样懿旨来,蕙畹也是无法,只得十分顺从,让娘亲和小婶把贵重衣服首饰往自己身上按,因为没成婚,自是没有正式吉服,但自己穿若不得体,不止自己没面子,恐还连带平安王府没了体面,故此这次蕙畹并没有怎么反抗,任娘亲和小婶打扮。
整整拾掇了一个时辰,才收拾妥当,蕙畹站起来,在屋角穿衣镜前照了照,还行,不是自己想象中俗气,清雅很,一身流水纹淡黄色暗花段儒裙,领口襟处用钉带绣,将翠色素缎带钉缝成竹子纹饰,下摆处绣了一丛风骨极佳兰花,素雅凝重又极具端庄含蓄之美,把蕙畹身上书卷文雅气质,更衬托出十分来。
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束住不盈一握纤腰,越发显出发育极好丰胸曲线,垂下同色流苏伴着一只万福如意翠琅佩,简单而不寒酸,颈间带了一个串珍珠项圈锁,项圈由大小相等光华夺目珍珠串制而成,两端口上弯做如意造型,上挂黄金嵌宝如意纹长命锁,耳畔两只绿叶翡翠明珠坠,两侧头发挽成Jing巧发髻束于头顶,用一支玉叶金蝉簪别住,余下青丝顺滑披在脑后,因通身有些素净,故在鬓边簪了一朵大红宫制牡丹,显得素净文雅中又有几分富贵俏皮,小婶上下打量了一圈,笑道:
“可真是,这一打扮起来倒越发标致了,竟是比那画上仙女还好看些,”
刘氏扫了一眼蕙畹,欣悦之余,不免有些酸涩,是啊!这一晃仿佛昨天还抱在怀里娃娃,忽就长成大姑娘了,也快要离了娘身边去了,即使知道世子是个难得男子,且王爷也极好,可毕竟有些不舍得,从今年中秋节开始,大约畹儿再也不会和自己一家人亲亲热热吃团圆饭了,想到此,不禁眼眶微热,秋桂进来道:
“世子爷马车在外面候着呢。”
刘氏急忙略略抹了抹眼角,寻来外面穿斗篷于蕙畹披上,亲自系了前面缎带道:
“外面风凉很,到了屋子里再脱了外面衣裳,仔细着了凉,勾起旧疾,要记得稳重知礼,纵是那里规矩大,你也要忍着些,不能起了你牛性子来,那里可不是个寻常 去处......”
小婶扑哧一声笑道:
“我说嫂子,蕙畹最是稳重得体,错不了规矩,指定会给咱张家长了脸,您就放心吧”
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