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也别拉我们当垫背的啊,这一出整出来还不知道牵连多少人呢,自己这条命也不知保不保得住,他家里的侄儿可还没过继给他呢,自己这会儿真交代了,连个抱罐儿摔盆儿的都没有,不成,这回若侥幸留命,先写封信捎家去,让他兄弟把侄儿先过继在自己名下,活着没根儿也就罢了,死了若还这般荒凉如何使得。
陈二喜这正琢磨自己的后事呢,就听皇上Yin沉沉的吩咐了一声:“把提盒拿到朕的案上来。”
守财那哭得啊,耳朵都背了,根本没听见皇上说什么,陈二喜急忙弓着身子捧着提盒呈到了御案上,刚要放下,却见案上摊着奏折,手里的提盒倒不知道该摆在那儿了。
正犯难呢,就听哗啦一声,皇上伸手把案上的奏折扫到了地上,他手里的提盒给抢了过去,摆在正当间儿,Yin晴不定的盯着那盖子一会儿,才伸手揭开。
刚揭开那股rou香就窜了出来,陈二喜存着侥幸瞟了一眼,心里顿时成了三九的天,凉的都没半分热乎气儿了,这明明白白就是小花的rou啊,这一段一段,炸的金黄金黄的,那股子rou香裹着椒盐儿,直冲鼻子,想不闻见都不容易,还有那盘子边上的萝卜花儿,得亏武三娘还有心思雕花儿呢,要是自己哭都来不及呢,不过,要是自己,就算再给他八百个胆儿也不敢把小花炸了。
陈二喜都不敢想以后了,估摸自己也没以后了,他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自己怎么就这么嘴快呢,想着给主子上好,把武三娘要表心意的事儿早早的说了,若自己没说,这事儿虽拖不过去,说不得命能保住,如今可真完了。
越想心里越寒,腿越软儿,末了皇上说了一句啥,他也没听清,还是他的徒弟小德子机灵,在外头听着,飞快跑出去拿了牙著来,他才知道皇上刚说的那句是要筷子。
陈二喜给这转变弄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却也不敢怠慢,忙把牙著呈上,眼睁睁瞅着皇上夹了一截蛇段,放在嘴里,陈二喜这才想起规矩忙道:“万岁爷,还未传试膳太监呢?”
他说话的功夫皇上已经吃下了一段蛇rou,筷子又夹起了第二段,没一会儿,一盘子蛇rou就进了龙腹。
陈二喜眼都直了,连趴在地上的守财见皇上这样儿也不哭了,眼巴巴瞅着皇上把蛇rou吃了个干净不说,还夹起了盘子边儿上那朵萝卜花,笑眯眯的在眼前端详了半晌,说了一句:“她的手倒巧,这花儿雕的着实Jing致。”然后放到嘴里咔嚓咔嚓的嚼了。
一边嚼一边儿还问:“这是什么?朕倒不曾吃过?”
直到文帝看向陈二喜,陈二喜才回过神儿来,皇上是问他呢,忙道:“回万岁爷,这是萝卜,民间百姓家里入了冬最寻常的吃食,大多腌成咸菜食用,这般雕花儿的奴才也不曾见过。”
文帝点点头:“清脆爽口。”那语气听着怎么都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意思
陈二喜有些傻眼,心说,这是哪儿跟哪儿啊,瞅了眼那盘空空的盘子,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万岁爷,小花……”
他一提小花,下头的守财又抽搭上了,文帝皱着眉瞄了他一眼,陈二喜心说,刚才顾不上你,跑皇上跟前哭丧来了,这是活腻了啊,不过在宫里这么些年,机灵的小太监他是见的太多,像守财这么蠢笨不会瞧眼色的,还真是不多,尤其蠢到这种程度,陈二喜都奇怪,他怎么在宫里活到现在的,蠢的都有些憨傻了。
不过正是因为这份憨傻蠢笨,勾起了陈二喜为数不多的善心,忙道:“来人把守财拖下去,好好教教规矩。”
上来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拖着守财就要往外走,守财就算再傻,这会儿也明白了,小脸吓的都没血色了,刚拖到门边儿上,就听皇上说了一句:“放他回来。”
陈二喜心里念了句佛,暗道,守财啊!不是杂家不帮你,你今儿这运气着实差了些,下回投胎记着投个机灵点儿的,别死了都是个糊涂鬼。
他这正给守财念叨呢,就听皇上道:“朕来问你,你亲眼瞧见那丫头把小花炸了吗?”
守财抽了两下:“姑,姑娘把奴才赶了出来,不,不让奴才瞧,想是姑娘怕奴才瞧了伤心。”
他这一句话把文帝都给听乐了,头一回发现宫里还有这么呆头呆脑蠢笨的奴才,忽然想起刚才,不禁暗暗点头,虽蠢笨倒是个老实当差的,若不是Jing心伺养着小花,也不会哭得那般,都忘了宫里的规矩。
想到此,瞧着守财的脸色不觉有些和缓:“你且与朕仔细道来,那丫头都让你做了甚事?”
守财傻傻的眨巴眨巴眼,瞟了陈二喜一眼,陈二喜急的恨不得过去踹他一脚,心里却道,自己可真猜差了,这蠢蛋倒是个有些运道的,急忙给他使了个眼色。
守财这回终于福灵心至,把武三娘让他去捉蛇给小花做伴儿,等他捉了蛇回来,忽然就改了主意,把两条蛇提到灶房炸了的事儿说了。
说到这儿,又忍不住掉了一串眼泪下来,看的陈二喜在一边儿直叹息,以往真没看出来,这是个孟姜女哭长城的料儿。
不过听到这儿,陈二喜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