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得替她瞒着,不想瞒着都不成,姑娘这意思是日后还要跟安亲王见面了:“姑娘,这般着实不妥……”
她话未说完,三娘已从水里站了起来,脸色略沉的打断她:“没什么不妥的。”三娘撂下这句,就踏出了浴桶。
赵婆子略愣了愣,急忙把浴袍给她披在身上,姑娘这性子她是知道的,自己纵拦也拦不住,倒是日后需慢慢的劝或许可行。
想到此,赵婆子也不再纠结此事,扶着她进了里头寝室,与她搅干了头发,梳顺了,本想给她挽个叠鬓髻,三娘却道:“都要睡了散着便是。”三娘才没心思打扮了给死变态看,最好他瞧不上自己才好呢。
赵婆子拿她没法儿,只得把心思用在其他地方,地上拢了一盆炭火,银丝炭把屋里烘的暖暖,案头的铜炉里添了香,锦被熏的香喷喷,绡金帐子落下,三娘怀里抱着个大抱枕,琢磨着等会儿怎么演戏。
可左等也不见人,右等也不见影儿,至二更时分,三娘终是撑不住了,这一日在外头早累的不成了,勉强撑到这会儿已是极限,眼皮沉的用棍儿支都支不住,最后三娘终于忍不得,趴在床上睡了。
她是睡了,赵婆子几个可睡不得,这万岁爷说了今儿晚上来,就算等到天亮也得候着,打盹儿都是大不敬。
一直等到了三更起,看门的才瞧见一乘软轿从宫门方向过来,近了瞧见轿子旁边儿的陈二喜,忙使人进去知会了赵婆子。赵婆子才暗暗松了口气,只万岁爷今儿来了,就有以后,她们的好日子也就有了指望。
回过头再说文帝,那日从三娘这儿回宫早朝,听得南边儿水患,数万黎民流离失所,龙颜大怒,那可是江南啊!国库里的税银一大半都是从江南来的,这一闹灾,税银没指望了不说,还要国库拿银子赈灾,进项没了,还得出,这一来损失何止千万之数,正是因为这个,今年一开春的时候,文帝便拨了银子修筑南边的河道堤坝。
银子倒是使了不少,这堤坝修的也是绵延千里,固若金汤,自然这都是下头官员折子里说的,文帝还特意赐了河道总督一块匾,奖赏他治河之功,想着今年的秋汛期必能平安过去,可谁想到,花了许多银子修的河堤,水一来就垮了,就算是纸糊的,也不能这般不济事。
文帝如何不怒,下旨拿了江南大大小小近百名官员,砍头的砍头,抄家的抄家,拿着朕的俸禄还贪朕的银子,一个个让你们都给朕吐出来,税银没着落,就得拿你们的家当来填。
故此,这半个月京城里是风平浪静,南边可都乱了套,闹了个沸反盈天,京城里的风平浪静其实也都是面儿上的事儿,江南那些官儿是贪了不少,能层层瞒下,朝廷里若无人也办不到,这个理儿,文帝比谁都清楚,他也不可能把满朝文武都推出去砍头,杀鸡儆猴却是必要的。
文帝这一通忙活,连睡觉的功夫都恨不能搭上,更别提女人了,这半个多月就没进后宫一步,忙活了半个多月,今儿刚算喘口气,就想起三娘来了。
陈二喜原先还以为这一晃半个月,万岁爷早把武三娘丢脖子后头去了,万岁爷自来也不是个长情之人,有时临幸过几回的人都记不得,武三娘满打满算也才四回,这中间一隔半个多月,万岁爷如何记得起来。
万岁爷记不得,陈二喜更不会多事儿提醒,一未收着三娘孝敬的好处银子,二一个,万岁爷成日往宫外头跑,他这个乾清宫大总管,也成了跑腿儿的,日子长了,他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可受不住,故此万岁爷记不得才好。
陈二喜还琢磨着,等万岁爷彻底把武三娘忘了,就把武三娘往邹府一送,反正三娘没名没份,也不是宫里的娘娘,丢给邹瑞那老家伙崴去正好,那宅子还是自己的。
陈二喜这如意算盘拨的噼啪响,哪想到万岁爷这半个多月没提起来,今儿一早刚起就吩咐了一句:“二喜,过了晌午,你使人去前门大街走一趟,就说朕今儿晚上过去。”
这一句话陈二喜老半天才回过神儿来,心说,得,这武三娘倒是有些运道,万岁爷这都撂了半个多月,又想起来了。
其实他不知道,文帝压根儿就没忘了三娘,还真不是文帝长情,是三娘跟别的女人太不一样了,虽说才折腾了四回,可回回都有不一样的乐子,就算那次险些给三娘折腾残了,也令文帝回味良久,有那么点儿痛并快乐的意思,还有上回,想起那滋味都觉**。
依着文帝,恨不能天天出去寻三娘耍乐才好,奈何朝政忙碌,虽放不下三娘,到底文帝不是昏君,故此忍了半个多月,今儿之所以忍不住,还是因为昨儿夜里文帝竟然做春,梦了。
梦里跟三娘好一通颠龙倒凤,至醒来才发现是梦,摸摸身下shi了一片,所以说,今儿无论如何也要去三娘那里。
谁知下午传大臣议赈灾之事,这一议就过了晚膳时分,文帝刚要起身呢,忽得太后就来了,文帝可不是郭太后亲生的儿子,当年先帝崩殂,文帝登基,郭太后依仗外戚,想架空文帝,母子两个这一场恶斗,持续了数年之久,最终文帝获胜,郭家一族都免了官儿,只留下虚衔,且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