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神情取悦了她,竟然有心情微微的笑了一下,道:“你们不必这么惊讶,其实和不和离的,对你们有什么影响,你们不就是等着我死吗?哦,最多就是没人给你们想跟我皇祖母或皇兄要好处时,就推我上前给你们说话罢了。”
曾氏心念急转,也不记得自己的愤怒了,忙挤了比哭还难看的慈爱的笑容道:“长荣,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宫中的事我们也是不清楚,这其中必是有什么误会。长荣,你是舅母看着长大的……”
长荣又是冲她摆了摆手,然后回头看了身后的大侍女一眼,不一会儿便有侍女领了一脸惊慌娇柔惹人怜的曾吟雪入得花厅来。
长荣看曾氏和向明轩又是骤变的脸色,笑道:“你们不必惊慌,我可没有怎么着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好好的,我还特意请了太医给她好好安胎呢。”
向明轩脸色青红交加,他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换了一副苦涩又温柔的神情对长荣道:“长荣,那,那只是一个意外,长荣,你当知道在我的眼里……”
长荣摇头,看着向明轩又对自己露出那种深情的表情,心中厌恶之余又觉得好笑,她道:“意外不意外的,有什么关系,你们当知道我身体不好,这些事情,我是不会多思多虑的,自有皇祖母和皇兄为我作主,你们跟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若是真有话说,就跟薛嬷嬷说吧,她会把你们的意思转达给皇祖母的。”
又转头就对薛嬷嬷道,“我累了,你领了他们下去吧,太医说我昨日被人下的那些药余力尚在,本不该多说话,更不该离了宫坐什么马车到公主府,若是皇祖母知道,怕又要说我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了。”
向明轩和曾氏已经满头都是汗,他们唤着“长荣”,长荣却是不理会他们,不等他们下去,自己先就起了身,扶了侍女的手慢慢离开了。
向明轩还欲上前去拉她,却是被薛嬷嬷拦住了。
薛嬷嬷冷冷道:“世子和夫人还是不要再缠着公主为好,若是被太皇太后知道世子和夫人打扰公主歇息,怕更是震怒,你们且还是好自为之吧。
曾氏和向明轩看向满脸惊慌失措的曾吟雪,此时哪怕是肠子都悔青了也无济于事了。
曾氏低喃道:“太妃娘娘,对,还有太妃娘娘……明轩,快,我们快些回去,和你父亲商量,进宫去求太妃娘娘。”
公主身子不好,那就是个豆腐做的人,他们在公主府还当真不敢太过纠缠,更何况长荣离去,薛嬷嬷身后突然出现的那一排侍卫,让他们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火急火燎的回了安西伯府,只是等待他们的也不过是太皇太后的一纸和离懿旨而已。
及至安西伯向政看到他们身后那小腹已微微隆起,怯生生的曾吟雪时,真是气得脸都扭曲了,他一脚踢向了自己夫人曾氏,就大骂“蠢妇,蠢妇!”
向明轩泪流满面,跪着拦在了母亲面前只道“是儿子的错,都是儿子的错”,更激得向政怒火中烧,连踢了他几脚之后跌坐到椅子上,忍不住老泪纵横道“向家完矣!”
成熙二年春,长荣长公主与驸马安西伯世子向明轩和离,长荣长公主生母向太妃被软禁于后六宫。
成熙二年秋,御史告安西伯向政任吏部侍郎期间贪赃枉法,收受贿银,买卖官职,大理寺彻查,确有此事,圣旨夺安西伯爵位,判向氏一族无论男女老少俱流放至西宁关服苦役。
成熙三年春,向太妃病逝于后六宫之福宁宫。
向太妃在长荣长公主与向明轩和离之后曾大骂长荣,道她“忘恩负义,背弃母族,冷血无情”,长荣心寒,及至向家被夺爵位,向氏一族被流放,长荣再探向太妃,又被向太妃恶言赶出福宁宫。
向太妃病逝时,长荣站在福宁宫外良久,却最终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