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道:“那我们要去问问吗?莫茹那边也没有消息传出来……”
“别提那个不孝女,只怕早就站到了夫家那边去,就算她有心……一个妇人又能做得了什么。”
周夫人面上一紧,想要说话却没有说出来,这些年她为了老爷也在和土司的夫人走动,每年也总会带着赈济的吃用去探望他们,平日里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相处的十分融洽,老爷准备起事之前,大家也说好了会相扶相济,谁知道到了关键时刻全都不顶事,老爷因此埋怨她,她也没有办法。
周夫人颤声道:“都是因为曹嘉,我们这才……”
周焱道:“曹嘉就是一个废人,他有多大的本事,根本就是那些土司背信弃义,从前你还说那些人只要能维持生计,绝不会动其他心思。”
周夫人低下了头:“妾身也想过了,大约是裴顾氏派来的人一心为那些人治病,我们从前只是……敷衍罢了。”不但如此还要限制他们人口,老爷说那些土司的人手多了之后,就会生乱。
周夫人道:“那裴顾氏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让土司和老爷心生嫌隙。”
周焱咬了咬牙,厉眼看向周夫人:“你这么说,是我们错了不成?”
周夫人不敢再说话。
周焱话音刚落,只听得外面传来声音:“国公爷呢?快……我有军情禀告。”
周焱抬起眼睛,副将慌慌张张地进了门。
“国公爷,”副将脸上都是惊慌,“庆王……庆王来了,看起来有几千军马。”
周焱心中一惊立即起身:“什么庆王,这里没有什么庆王,裴杞堂是自立为王,是谋反,传我的令,立即整兵迎战,只要他们打了庆王旗,一律诛杀。”
周焱说完就要出门,周夫人立即跟上去:“老爷,我们要不要准备准备。”虽然这话说起来不吉利,可万一出了事,她们不能束手待毙。
周焱皱起眉头环看向周围,他之前也想过,为了以防万一要有所准备,可是他却一直不觉得自己真的会输。
准备的这样周全,怎么可能会输,这是他的地方,周氏一族在这里花了多少心思,赔上多少性命,才会有今日的局面,广南西路已经被他围城了铜墙铁壁,不是随便谁来都可以攻克的。
却没想到来了个裴杞堂。
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搅合的广南不得安宁,那个尚济跟着裴杞堂打了两次仗,居然就死心塌地的为裴杞堂效命,加上宁王在京城一直没有捷报,他们的气势立即就被压了下来。再这样下去会怎么样,他也无法估量。
“老爷,”幕僚上前道,“夫人忧虑的也不无道理,万一我们要撤走,这些东西总不能留给裴杞堂,而且裴杞堂说不得就是冲着这些军资来的,他在广南这么久,用的不过就是福建水师那些军资罢了,时间久了无以接替,如今他一心求胜,想要立即统帅大军进京,这军资也就成了重中之重……所以才会率军前来,否则裴杞堂应该在福建对付交趾的船队。”
周焱仔细思量。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裴杞堂八成就是这样的打算,如今政局如此,裴杞堂又恢复了庆王的身份,回京勤王立下大功,从此之后大齐没有谁能盖过庆王的风光,庆王一脉也能借此笼络人心,所以裴杞堂怎么还会有心思与交趾开战。
周焱握紧手里的剑,看向周夫人:“如果真的有动静,你们就走,乘船离开这里,东西能带走的全都带走,带不走也不要留给裴杞堂,宁可一把火烧了。”那些粮草他们用不上,也不能留给广南西路其他人,如果他被迫离开这里,那么这里一定要乱成一片,对,越乱越好,瘴疫四散,到处饥荒,成为大齐的一个痈疽,让大齐抢回去也是无用。
周夫人应了一声:“老爷放心,我知道了。”
周焱道:“交趾的谭晟可以相信,让谭晟来接应,再怎么样裴杞堂也打不到交趾去。”
周家在交趾早就置下了宅院,交趾王又赏赐了府邸,如果大齐乱起来,他们自然可以回到交趾避祸。
周夫人道:“老爷在外面也要小心。”
周焱“哼”了一声:“将跟裴家有关的那些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杀掉,也让所有人知道一心想要跟随裴家是什么下场。”
周家的兵马都向城外聚去,眼看着周焱等人出了城,角落里才冒出了几个人头。
冯师叔看向身边三个晒得黝黑的黑驴蛋,目光中带着几分的厌弃,等这三个人回到京中,恐怕连他们的娘都认不出了。
冯师叔道:“我们之前怎么说的?”
“我去找粮草,先放火,等到城中的守军去灭火,再将那些人救出来。”
到时候周焱被外面的兵马牵制住难以回援。
“这就是宁王在京中用的法子,”冯师叔说着道,“记住,千万不要手下留情,他们做初一我们就做十五,只不过京城能守得住,周焱想要做土皇帝,手里却没有那么多的禁军。”
顾炳之一手拍在冯师叔后背上:“干了。”
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