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边含着淡淡笑意。
周朝卿看着她唇上缺失的那一点红,很想替她补上,可他此时已经有种莫名的兴奋,不想被对方察觉到。
避开她的视线,周朝卿敛下眉眼,将那狂涌而来的情绪压了下去。
他不在看向她的眼睛,指腹轻压手中的胭脂,然后覆在她的唇上,将那缺失的那抹红补上。
陈汝心并没有刻意逗弄他,安静地坐着。
周朝卿拿过一双稍厚一些的绣鞋半跪在她身前,手执起她的脚踝,也碰到了戴在她脚踝上的金铃铛。这是那个时候,他亲手为她戴上的……
不一会儿,便将她的鞋子换好。
周朝卿站起身,“太子妃娘娘,我们可以走了。”
“嗯。”陈汝心将手搭在他的腕上,离开。
孙公公见陈汝心终于出来了,也松了一口气,在前方领路。
周朝卿伸出手,让她扶着自己的手腕。
陈汝心自然地被他扶着,冷风拂过,手上知觉渐渐变得迟钝,却还是没有出声。
周朝卿隐隐察觉到,却不能用真气给她取暖,免得被她发现异样。
终于到了景阳殿,通传后,孙太监便让陈汝心进去。
皇后娘娘只允许了陈汝心一人,于是周朝卿便在外边候着。
临走前,周朝卿看了眼她有些冻僵的手没垂下眼眸。
陈汝心缓缓走进景阳殿。
说真的,她对这儿的感官并不好,可就算再不好,现在的她也不能违逆皇后的半句话。
见到上首坐着的皇后,陈汝心按照惯例跪下身行礼。
“臣妾见过母后,给母后请安。”
“起身吧。”皇后看着她眉眼恭顺的样子,也觉着顺眼了许多,“给太子妃赐座。”
被旁边的宫女扶起身,陈汝心落了座。
刚坐下,便听到皇后娘娘开口:“听说太子白天去了太子妃的寝宫?”
陈汝心不慌不忙,轻声细语地回道:
“太子近些时日看起来有些劳累,臣妾看着实在忧心,只能将太子伺候好,尽自己的本分照顾太子殿下。”
“看来太子妃这些时日倒明白不少事理。”
“是母后您教导有方。”这句话,倒是真话。
见她如此,皇后倒是有些意外地多看了她一眼,道:“如此,本宫便安心了。”
陈汝心头微垂,恭顺极了。
“太傅有一女,贤良淑德,若与太子妃一同服侍太子,为太子分忧。”皇后神色看起来有些疲倦,如今德妃连着七日承恩,三皇子也越来越得皇上喜爱,反倒是太子办事总是出错。
如今她娘家不得势,也无能为力,而这个太子妃不过是个空壳子,只好为自己儿子寻得可帮衬的人来。可这个太子妃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国公主,她并不想闹得太过难看,不过眼下来看,这个太子妃怕是认清了自己的处境,也变得乖顺不少。
果然,陈汝心微微垂首,道:“臣妾听从母后的意思,若是能够帮衬的上太子,臣妾欢喜都来不及。”
“泰安,你能如此明事理,本宫很是欣慰。”皇后微微笑着,“不敢如何,你永远都是正妃,这点不会变。”
陈汝心眼底浮出一丝明显的喜意:“一切全凭母后做主。”
皇后见她如此,也安下了心。
这个泰和公主,心思不似旁人那般多,倒是个好拿捏的。
末了,不望安抚一下:“你也好好养着身体,为皇家开枝散叶方是你的本分。”
“臣妾谨记母后之言。”
皇后娘娘捏了捏眉心,看起来有些疲倦了。陈汝心便起身:“母后好生休息,臣妾告退。”
皇后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走出景阳殿,便看到站在红梅树下的周朝卿,见她出来,自然地上前。
“回去吧。”
周朝卿见她眼底露出了淡淡的倦意,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出来。
“这是什么?”陈汝心毫不怀疑地伸手接过。
周朝卿简短地回道:“服之可驱寒。”
“嗯,我收下了。”陈汝心指腹摩挲着白玉瓷瓶,压在心中的东西很快散去。
路上,陈汝心服了一枚。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还是这药本来的效果,冷风拂在身上,也再没先前那般刺骨。
回到自己的泰和殿,寝殿的地龙已然烧起来了,暖暖的。
周朝卿替她解下氅衣,又将一个手炉塞到她手中。陈汝心窝在舒适的榻上,不一忽儿,有宫女奉上了参茶。
陈汝心手托腮,闻着参茶的药香,不知觉地便眯着眼睡了过去。
周朝卿回来,便看到她居然就这样睡了过去,抬手屏退了宫女,拿了貂皮斗篷轻轻披在她的身上。
看着她这般毫无防备的睡颜,周朝卿心底生出一丝疑惑。
他这样做,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