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团团围住,左天谕站在最前面,挡住上方的箭矢。
她的脸渐渐失去血色,面上是接近透明的苍白。
周朝卿、或者改称之为云奚,他跪在地上,用自己的血花了一个阵图,当那阵图完成后,她身体的血流速度变慢了,禁术之所以称之为禁术,便是要以施术者的寿命为代价的术法。
她的脉搏依然虚弱无力,像是随时都会停止跳动,
第一次,那种深深的无力感锤击着他的心脏,他仍是无法留住她……
“……谁能、救救她……”云奚眼底一片焦墨似的黑,无光、空洞极了,“……师父。”
对,师父一定有办法!
心头闪过这个念头,云奚抱起她便运起轻功离开。
见他抱着公主离开,左天谕上前将他拦住,眼神锐利地盯着他:“你要将公主带到哪里去?!”哪怕公主死,也不会希望死在夏国,他誓死都会将公主带回陈国。
云奚从袖中拿出了一块雕着麒麟的玉玦朝他扔去,玉玦被左天谕轻松接住,等看清手中何物之后,左天谕看向他:“你是……”
见他不再拦阻,云奚带着怀里的人很快消失在这千军万马之中。
“紫微宫之主,云奚。”
左天谕的声音并不小,城墙之上的御林军首领通唇语,竟在瞬间解读出,满目震惊!
云溪大人身为夏国的国师,为何要在此时背弃夏国?!
还是……从一开始便打算如此?不得而知。
此事,得赶紧禀报陛下!
“赵将军,我有要事禀名陛下,这儿就拜托将军了。”
“你自去。”
……
……
紫微宫,外边的护山阵法对云奚如入无人之境。
他抱着气息奄奄的陈汝心跪在师父闭关的山洞外,请求师父能够出手救救她。
然而,一个时辰之后。
山洞内终于走出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看着自己的徒儿,有些无奈、也有些感慨:“……你终究还是在劫难逃。”
“师父,求您救救她……徒儿辜负了师父的教养之恩,您怎样责罚徒儿都可以,只求您救救她……”
老者看着气息微弱的女子,微微叹了一声:“本是命中劫数,你不过是走了这一遭罢了。”
见他长跪不起,老者道:“起来吧,这一次便是为师亦不能救她了,你又如何不知,这本也是她的劫数?便是有镇魂铃在,她也难以活过16岁……”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他的嗓音有些恍惚,更多的是哀莫大于心死,像是瞬间被抽干了灵魂般,跪在地上的只剩下一具空壳子。
老者长叹一声,看着自己的爱徒,突然心生哀戚:“再过一会儿,她自会醒来。为师时日将至,此次下山,便不再回来了,望你好自为之。”
春寒料峭,山林间的风有些刺骨。
云奚久久,才回过神,将怀里的人抱起,进了室内。将她轻轻放在软塌上,替她把身上沾着血的衣衫换掉,她不喜欢血腥味,醒来后会不舒服的。
替她换衣衫期间,云奚可以忽略那身上血rou模糊的伤口,将衣带系好,将她的长发重新挽了起来。
末了,云奚又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掉,换回了自己的衣裳,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他终究还是将那个面具戴上了。
因为她说,想见云奚。
再次走到她的身旁,他默默地守在一旁,等她醒来。
师父说她会醒来,便一定会醒的。
陈汝心早已感受不到痛觉,只感觉到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了云里,又像是身无所依的浮萍,只能随水而行。
这样的感觉,并不好。
可尚未真正恢复自我意识的陈汝心便只能这样飘忽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她似乎想起来了什么……
看到软塌上的人儿羽睫轻颤,他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她。
陈汝心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虽然那模样陌生的紧,可不知为何,竟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分明,她没有见过这人的才是。
看着那双如墨色晕染的双眸,以及他衣襟处的紫金色麒麟纹,电光火石间,陈汝心恍若明白了什么……
她看着他,没有血色的唇像是覆上了一层白霜,微微弯起唇,眼神柔和地看着他,笑着问道:“……公子可否、将面具……摘下?”
他抬手,摘下了覆在面上的面具,露出了那原本的模样。
“……公子生得真好看。”陈汝心的手被他握着,她力道很轻很轻的回握了他,望进那片如烟雨般朦胧的双眸,“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姑娘过奖。”他生生忍住,放才没有失态,又或者幸好带着面具,没有让她看出任何异样。
陈汝心视线从未从他身上离开,微微启唇问道:“我有一事,想恳求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