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烧了三天,醒来之后再也不肯靠近那栋可怕的房子了。
家里的长辈对他比过去好了几倍,只是看着他的目光总是欲言又止中带着愧疚。
他不懂,除去在柜子里看到的可怕的事,他的心情渐渐好起来,因为他的母亲再不像过去那样总是逼他和王建云玩了,即使偶尔逼,家里其他人也会帮他。
他慢慢地长大,收到不少女孩子的情书,听到不少女孩上来告白。
可让很多少年脸红心跳的事,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
他总会忍不住想起那恶心的呻|yin声、喘|息声和大床有节奏的咯吱声,以及那软趴趴的紫黑东西被刀子剁掉的惨剧,然后对女人避之不及。
到他十四五岁,和他住在鹏城的小叔每天早上都跑他房间,关心他的床铺和底裤问题,说要帮他洗衣服。
之后变本加厉,给了他好几张来自日本的*****。可他看了就直犯恶心,脑海里自动播放六岁那年躲在衣柜里看到的一切,然后吐了出来。
他的小叔背过身体去抹眼泪,之后就再也不给他看那些东西了。
到过年回家,他看到他艳冠群芳的妈妈硬生生老了几岁,和他爸爸总是吵架。
到他三十岁了,他比常人苍老的爸爸悄悄跟他说,不喜欢女人,就找个男人吧,好歹有个伴。
他想起男人更恶心,那样紫黑的软虫……他当场就吐了出来。
从此以后他就清静了,他觉得那样的日子很好,可是挡不住他的家人、他的朋友,总用惋惜的目光看他。
五月的风从窗外吹进来,仿佛有海的味道。
刘君酌慢慢从回忆里回神,低头看床上的少女。
他和她,真是同病相怜。
只是,他并不觉得自己可怜,他并没有什么遗憾,他把热情放在自己喜欢的事业上,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很开心。
很多人说他没能遇上喜欢的少女爱一场,是一件很遗憾很可惜的事。
他体会不了和一个女孩相爱的美好,所以他并不觉得惋惜。
刘君酌苦恼地叹了口气。
何老先生的消息,要怎么和眼前这个把灵魂遗落在旧时光里的女子说呢?
刘君酌走向窗外,看着繁华的城市怔怔出神。
过了良久,他回到病床旁,干巴巴地开口,“这个城市发展得真快,不过三十年,就从一个小渔村变成了国际化大都市。”
说完,他觉得太生硬,便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继续加了一句,“可惜了。”
说了那样一句话,他又沉默了。
可是刘君酌知道,那些话,总是要说的。
于是,他蹲了下来,看着何亭亭的面容,缓缓开口,“何老先生……”
他说了四个字就说不下去了,他觉得病床上的少女仿佛在用哭泣的目光看着自己,在用嘶吼的声音催促着自己,他一向无畏的心中产生了怯懦。
过了很久,刘君酌重新鼓起勇气,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只羊脂白玉打磨的手镯,握住何亭亭瘦弱的手,把手镯套进她的手腕上,
“你爸爸得了三件宝贝,给你一个手镯,给你二哥的女儿一个玉佩,给你三哥的儿子一个吊坠。”
刘君酌说得很艰难,说完之后忽然记起,两年前向来倔强的母亲跟他说“对不起”三个字时,为什么说得那样慢,那样沉重。
他怔仲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把该说的一口气说了出来,
“何小姐,抱歉,你的爸爸,何老先生他……很不幸,在墓中去世了。……我答应了他,会帮你三哥了结官司,会去美国把你未成年的侄女带回来,会继续让人照料你,如果你不幸去世,会负责料理你的丧事。”
总算说完了,刘君酌低垂着头,感觉心里塞满了棉花,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这时心电监护机突然响起“嘀嘀嘀”的尖锐报警声,他马上抬头,愕然地看向何亭亭。
她的眼角,缓缓滑下一滴眼泪。
他飞快地伸出手,接住了那滴温热的眼泪。
李真真和几个医生冲了进来,推开他,飞快地给何亭亭抢救。
刘君酌失魂落魄地看着,看到几个医生摇摇头,看到李真真扑到病床上抱着骨瘦嶙峋的何亭亭哭,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
很烫,很热,很重。
病房门被推开,王雅梅哭着冲了进来,她手里的水果滚了一地。
刘君酌坚持帮何亭亭处理后事,在和李真真收拾何亭亭的东西时,他忽然问,“你有何亭亭的照片吗?她笑起来,是不是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一样?”
“是啊,你怎么知道?”李真真问完,又摇摇头,声音低低地说,“肯定是何叔告诉你的,我这是白问了。”
说完,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拉开抽屉拿出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黑白照片,“这是亭亭,何叔临去之前给我的,估计他、他……”
刘君酌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