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不回地反手上撩。蝶恋花剑气破空,长达数尺。此时Yin气已尽,阳气又生,剑气不再柔和沉厚,而是凌厉无俦,锐气极盛,有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这看似盲目挥出的一剑,实际恰到好处。剑锋刚刚掠过他背后,他手腕便是一沉,感觉自己挥中了一样东西。
这种感觉本身当然没什么奇怪。奇怪的是,他竟辨不出这样东西是什么,也没听到任何声音。它若有若无,似乎具有实质,也像是较为迅急的劲风。剑刃剧烈晃动,化为青光烁烁的虚影。它晃向任一方向,都像搅入了粘性极大的面团,上下左右,均是沛然莫能御的力量,根本找不出弱点或出口。
燕飞闪电般回身,不顾胸口隐隐的闷痛,以剑尖连续吐出气圈。太阳真火枯竭之时,太Yin真水应运而生。两种剑气性质截然相反,你追我赶般,形成一个个Yin阳气场。
他回头,自然是为了看得更清楚,见招拆招得更方便。但现实无情地告诉他,他还不如闭上双眼,靠直觉拆解,比较不容易受幻象影响。
他看见漫天飞动的漆黑刀光。刀光遮天蔽日,连带整个天地都昏暗起来。太阳仿佛失踪了,还带走了一望无际的万里晴空。种种出人意表的变化,均发生在他一转身、一扭头的瞬间。
他将仙踪乍现发挥到极致,重演仙门开启时的异象,以闪电破开虚空。苏夜则用一场暴风雨回应他,把他和外部世界割裂开来。乌云取代了白昼,暴风取代了微风。刀光雨点一样泼落,无孔不入地攻击着他。他别无选择,只能享受它强加在他头上的幻觉。
蝶恋花每吐出一个气环,刀光便被撕开一处,让他重新瞥见外界的鲜艳颜色。这是一个良好开端,却毫无用处,因为夜刀正如影随形,一刻不停地追赶着他,待剑劲消失、气场湮灭时,便在剑锋上狠击一记。
他目睹仙门的神奇后,一直十分向往门后世界,打算携美同行,一起踏上通往破碎虚空的道路。苏夜杀死竺法庆那天,他刚从北方回来。那时候,他已偷偷潜入慕容垂的行宫,将筑基方法教给了纪千千。她行功百日,便可大功告成,和他进行心灵方面的沟通。
事实证明,纪千千并不会拖累他,反倒很有可能成为他的助力。他为此而喜悦,只要把她救回边荒,再帮刘裕完成谢玄的期待和心愿,便别无所求。
可他高兴了没多久,在此时此地,又变回了软弱无力的凡人。苏夜凭借天地之威,或者说,硬生生塑造出夺天地之造化的威能,将他困在铺天盖地的攻势当中。他全无还手之力,如同落入陷阱的困兽,左冲右突,却不知自己应该冲向什么地方,只好苦苦挣扎,封挡所有袭向他要害的可怕刀招。
最令他震惊的是,苏夜的先天真气好像无Yin阳之分,完全脱离了他对真气的认知。她居然没有破绽,只有无穷无尽的变化。不论他用太Yin真水,还是太阳真火,她都一如既往。她的真气既未被他吸引,也未特别排斥他,只依她自己的心意而行。换句话说,她似已达成了Yin阳相融,浑然一体的境界。
像这么一个对手,他实在不知应该怎样对付。
☆、第五百一十九章
无需他人提醒,他也明白眼下情况的凶险,但他无计可施。
就在此时,他忽然想起孙恩的黄天道藏功,以前他能力有限,眼光受到极大限制,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他只知道,孙恩对他而言,像个高不可攀的巨人,打眼一看,便让人心生绝望。心性稍差的人,甚至提不起勇气与他为敌。
如果把那场大爆炸算上,他输给了他两次,但第二次比第一次好了太多。如今回想起来,他已通过这两次交手,看破了黄天真气的本质。
黄天真气属于至阳之气,即道门中的“纯阳”,才有那等毁天灭地、抵挡不得的威力。孙恩穷尽毕生之功,练成阳中之阳,自此荣登天下第一人的宝座,再也找不到对手。
不幸的是,Yin阳二气此消彼长,永不可能脱离彼此而存在。孙恩将太阳真火熔炼的越纯粹,他的“阳中之Yin”就越隐蔽,越难以达到Yin阳平衡的境界。
如果孙恩想打开仙门,也得像所有人那样,同时施展太Yin和太阳。换句话说,他必须把太阳真火中的Yin气,练成与黄天真气同等级的玄Yin真气,一Yin一阳,分别注入两块玉佩。这根本是一个不可能达成的任务。凭他怎么惊才绝艳,天赋高绝,也无法以一己之力完成。
这就是燕飞认为,他会对自己紧追不放的原因。
他实力确实比孙恩差出一截,却是因为经验不足,尚未悟出汲取天地能量的方法,与两人功法的高下无关。真要说的话,倒是他运气较好,先服食了至阳的丹劫,又吸走安世清体-内的至Yin丹毒,才能将两种真气锻炼的不分上下。
孙恩要杀他,是为两个徒弟和天师道的大业考虑,并非对他有什么仇恨。但是,就算他不杀他,也会在比拼的过程中,将他的太阳真气损耗殆尽,吸走他无所宣泄的太Yin真气,从而产生“Yin中之Yin”,得到开启仙门的能力。
这种做法无疑十分缺德,与强盗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