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荻和唐氏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又去看看罗大太太,罗大太太也是一样的话。妯娌俩出门的时候,唐氏看看虞秋荻不由得道:“现在大哥不在家,大嫂应该保重自己才是,这才几天,大嫂的眼圈都出来了。”
“让你担心了,你也要保重,头一胎要小心些。”虞秋荻笑着说。
唐氏拉着虞秋荻的手,又道:“大嫂若是有事,记得跟我说,我月份才小呢,没那么要紧。”
“嗯。”虞秋荻笑着点点头。
各家坐车回屋,唐氏要收拾明天省亲要带的东西,虞秋荻连收拾也省了,按节日来就好了,不缺了礼数就少,多余的根本不用带。至于旭哥儿,更加不用带去,今年跟去年还不同,齐大nainai进门了,只怕明天去齐家,还得有气生。
“如娘殁了,齐大爷正跟大nainai闹气,据说除夕那天都是在书房睡的。还有杰大太太,自己外甥女没了,岂能不闹腾,只怕这个年齐二老爷都没过好。”吴婆子十分幸灾乐祸的说着,现在去齐家就抱着看戏的心态去,正好虞秋荻心情不好,还能高兴高兴。
“如娘殁了?”虞秋荻倒是愣了一下,早料到齐大nainai不可能让如娘活着,但这才多久,三四个月人就没了,这速度未免快了些。
吴婆子笑着道:“就过年前几天的事,齐大nainai一定要折腾要死她才甘心,据说一个月前身体就不太好,齐大nainai却说她没命,依旧叫她每天来侍候。折腾了一个月,就把小命搭里头了。”
“那齐大爷也不说一句吗?”虞秋荻不由得问着,这个如娘不是齐大爷的真爱吗?
“姑娘不晓得,齐大nainai厉害的很,早把齐大爷治住了不说。又给齐大爷买了几个姨娘,个个楚楚可怜。”吴婆子说着,知道虞秋荻初二要去齐家,提前就打听了齐家的八卦,免得虞秋荻搞不清楚状况。又道:“直到如娘死了,齐大爷才突然醒悟了,跟齐大nainai闹了起来。”
虞秋荻听得不禁摇摇头,像齐大爷这种“情圣”也是少见的,人活着的时候看不到,等到人死了,一副顿失所爱的模样,要跟元凶算账。自己都不带反省的,其实他也是元凶之一。自己的“真爱”自己不关心,难道指望着大老婆善待?
“还有杰大太太,带着如娘的兄弟们上齐府去闹,热闹得很。”吴婆子说着。
虞秋荻不禁问:“齐二老爷还没把杰大太太送走吗?”这样的嫡亲嫂子在身边,齐二老爷想日子不热闹都难。
“哪里送的走啊,齐二老爷倒是下狠心送过,但杰大太太又是哭又是闹,还说要去衙门告齐二老爷。齐二老爷本来名声就不好,托了这么多的关系,仍然是起复无望,杰大太太虽然礼法上说是远亲,血缘上却是嫡亲嫂子,又是孤儿寡妇的,杰大太太是光脚不怕穿鞋的,齐二老爷还是要脸的。”吴婆子笑着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尤其是原本杰大太太穷苦了这些年,给了她好日子,又要把好日子收走,她不拼命才怪。
其实像杰大太太这种人,若是齐二老爷不管家,齐大nainai管家,倒是很容易料理,直接停了月供银子。齐二老爷只要躲出去就好了,任由儿媳妇去收拾,也不用真赶走,也不打也不骂,嘴上说着好话,但就是不给钱,停几个月的月供,让侍侯的丫头婆子多Yin她几回,狠狠的收拾了,以后自然就老实了。
现在齐二老爷亲自管家,凡事亲力亲为,杰大太太直接找上他。在地上撒泼打滚,指着齐二老爷的鼻子骂,说他对不起死去的兄长,齐二老爷除了让婆子按拉她走,也没有其他办法。
“齐二老爷现在只怕也是焦头烂额……”虞秋荻说着,齐二太太管不了家,又是死不放权。儿媳妇跟着儿子,婆婆不和,齐大nainai管家,只怕齐二老爷自己也不放心。三品大员亲自管家,家中事务肯定料理的了,但血缘上的穷亲戚就麻烦了。
吴婆子道:“还有热闹的呢,听说年后齐二太太的娘家兄弟要上京来,是一家人都来,只怕是跟杰大太太一样,来了就不会走了,到时候更有得闹。”
以前齐老太太当家时,齐二太太的娘家人就上过门来,他们跟杰大太太那种礼法上的远亲不同,他们都是正头亲戚。当时齐老太太在世,三言两语打发走了不说,还把齐二太太叫过去狠骂了一顿。
穷亲戚该接济的是要接济,但凡事都有度,要是想着让侯府养着他们全家,那直接把齐二太太休了,也就没这门亲戚了。齐二太太怕极了齐老太太,给娘家人一说,他们才算是走了。现在齐老太太没了,齐二太太是侯府夫人了,他们如何不来沾光,现在才来,还算是迟的。
“唉……”虞秋荻听得也不由的叹了口气,齐家的烂账实在太多了,想理清也是不容易。
“姑娘没嫁入齐家,现在想想也真是好事一件,不然料理这些也要焦头烂额了。”吴婆子说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姑娘到婆家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但看看罗家的婆婆长辈们,再看看家风门风,哪样不比齐家。
“随他们去吧,外祖母都不在了……”虞秋荻说着,外祖母都不在了,何必去管齐二老爷一家的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