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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不让却是连招呼都懒得打一个,径直坐在了她对面,两条大长腿随意地一架,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地盘,抬眉便单刀直入地问:“殷晓媛给了你什么好处?”
苏妙忽然觉得有些气闷。
方不让就是这样一个人,感兴趣的时候跟逗猫儿似的逗你,有品位有风度还有情趣,但一旦他的兴趣消解,抛弃得又比谁都快。
甚至说不上是冷酷绝情。
因为他身边的女人们还配不上这些词。
他扔掉她们只像是扔掉一件衣服似的,无非是付出一些钱的代价,“分手”的时候都不会自己出面,只叫他身边那位尽职至极的宋助理来。
她很少见到方不让对哪个女人特别。
在见到殷晓媛之前,苏妙其实以为她会很不一样。
毕竟是跟方不让结婚了的女人啊。
可见到了之后,却有些大失所望。
在苏妙看来,殷晓媛与自己其实没有任何的不同,甚至更可怜。
但这些她都不会在方不让面前提起。
男人并不喜欢听这些。
她一手支在了自己的下颌上,一张容长的脸上,猫儿似的一双眼,妩媚极了,却没有描太深的眼线,所以又显得干净,唇边挂出笑来时便有几分自然的娇俏:“方大律一向喜欢用利益来衡量人,也不喜欢沾染什么不在控制范围内的花花草草,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不奇怪。想来,我要说我什么好处都没拿到,你肯定是不信的。”
现在这社会,无利不起早。
方不让所信任的只有利益和自己的理性。
他随意地翻了一下饮品单,点了杯咖啡,又顺便帮程白点了一杯苏打水,然后才道:“你有没有资格跟我‘同居’,你自己很清楚。撒谎算计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程白出门的确不大爱咖啡,除非是做案子熬夜加班看文件。否则大多数时候一杯苏打水就足够,像这种很女生、很小资的下午茶,她极少来。
以前律协开会大家聚会时她也是这习惯。
所以听方不让点苏打水时她没反对,只是坐在一旁听这两人说话。
可苏妙的目光却忍不住再次落在了程白的身上,一只搁在桌上搭着咖啡杯边缘的手没什么异样,但垂在桌下放在腿上的另一只手掌却已经悄然握紧。
她其实没想过今天程白会来。
尽管决定来之前已经在心里告诫了自己一万遍,要冷静,要聪明,要抓住机会,可这一时间依旧有点不能淡定。
好在她情绪调整极快。
眨眼就跟没事儿人似的。
苏妙向方不让眨了眨眼,轻笑:“可我是真觉得方太太可怜。她跟了你这么多年,还为你生了孩子,你却这样对她。以前我跟你,是以为你单身,觉得自己年轻貌美,又有点小聪明,不愁抓不住你的心。我可以跟别人竞争,也可以为了你花枝招展,就算做的事情的确让人不齿,可所有选择都是我的私事,除了你跟我之外也不会伤害到别人,没有什么道德上的污点。直到你太太找上我,我才知道,我不仅是个情人,还是个情妇,是个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听上去像是失足少女悔改。
可程白听着总觉不是那么对味儿。
这些话从苏妙嘴里说出来怪怪的。
方不让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要告诉我你因此起了愧疚,想要弥补自己的过失,所以决定无私地帮她一把。”
苏妙貌似惊讶地抬手掩住了自己的唇:“就是这样呀。”
方不让的目光冷了下来。
苏妙却忽然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意来,难得能看到方不让露出这样的神情呢,她故作歉然地道:“跟过方先生的女人都知道,方先生从来是个只谈性不谈情的人,有太太有孩子在外面混着的时候还毫无愧疚,可能实在没有办法理解像我这样还没坏透的女人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想要补偿的愧疚吧。”
方不让喜欢的是漂亮蠢货,但那也得是识趣的漂亮蠢货。
女人一旦开始直白地跟他谈条件,就会令人索然无味。
他脸上最后一丝表情也没了,只问:“车?”
苏妙没回应。
方不让又换了个词:“房?”
苏妙还是没说话。
方不让挑眉:“钱?”
苏妙压在桌面上的手指骨节有些发白:“看来我在方先生的眼中是个很物质的女人呢。”
方不让十分不耐烦。
如果不是朱守庆硬按着头,他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服务生上了咖啡和苏打水。
他端过咖啡来直接喝了一口:“你到底想要什么?”
“方先生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客气呢。只是可惜了。如果我告诉您,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我觉得自己以前错得离谱,想要挽回,的的确确不是想要借此威胁以求得什么利益,您肯定不相信。”苏妙一脸的遗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