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因为高手都懂得高手,所以不需要提前准备,都能配合得如此默契?
程白也不由挑了一下眉。
也许是因为方不让竟然会配合,她现在竟然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胜诉的希望。
因为方才是刘臻先问的方不让,所以现在转过头来要询问殷晓媛。
刘臻这时候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几分棘手。
倒不是因为案件本身他们这一方有什么劣势,而是整个庭审过程中,对手所表现出来的从容与淡定:缜密谨慎,不露出什么破绽让她抓住,还能在她露出破绽的时候趁胜追击,扩大优势。
对方越是从容,她所感觉到的压力也就越大。
现在庭辩已经进入了抚养权归属这个争议点。
刘臻先前已经在纸面上做了一些准备,此刻让自己定下心神,按着先前的计划询问了殷晓媛好几个问题。
诸如婚后谁照顾孩子;
诸如她和方不让的感情;
诸如她对家庭的付出……
单听殷晓媛的回答,这的确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家庭主妇。
但刘臻清楚地知道,这一环的重点根本不在她身上,而在于对方律师接下来的询问!
她隐隐有些希望这一环由朱守庆来。
只可惜,下一刻她就看见程白齐了齐手里一摞照片,向着她和殷晓媛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现在由我来向殷女士提出几个问题,希望殷女士可以诚实地回答一下。”
自打程白拒绝接她的案子,殷晓媛便已将程白划到了“敌人”这个行列里,此刻对程白并没有好脸色,听见她这句话也没给什么回应。
程白也不在乎。
哪儿能指望人家原告对你有好脸色呢?
她问道:“殷女士在刚才的陈诉中提到,您尽心地照顾着家庭,为此放弃了自己的事业,付出了自己的青春,而我方当事人对婚姻的背叛对您造成了极大的感情伤害。请您看证据第87页第19到23条,这是雇佣保姆的记录,以及几份美容院、健身房的消费记录,还有出国旅行的行程,这些记录都是您本人的吧?”
白纸黑字,证据放着,不承认也不行。
殷晓媛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是。”
程白笑得和善:“跟我当事人形成婚姻关系后,我当事人并没有限制您的人身自由,而根据这些记录来看,您在结婚后除了怀孕和生产的那一段时间之外,拥有大量的闲暇时间,完全可以去找工作。而您怎么能将责任推卸到我当事人的身上,谴责是他对家庭不负责任,致使您放弃了自己的事业?”
这个问题刘臻先前就跟殷晓媛提过了,她并不慌乱,甚至还挂上了一分讥讽的笑容来看着程白,回答道:“大学毕业后是最佳的就业阶段,我因为怀孕生产,相关的专业知识已经生疏,更不用说工作。这段时间已经让我和原来的社交圈甚至整个社会脱节。家庭主妇要重返职场从来都是一件十分具有挑战性的事,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女性,我的事业的确受到了这场婚姻的影响,方不让应该对此负责。”
程白听后并不反驳,只是将早先准备好的那些照片拿了起来:“好。那让我来问殷女士下一个问题。我手里这些照片是根据之前提交给法院的电子证据打印出来的,为的是方便大家查看。请问殷女士,这些照片上与您十分亲密的男青年是谁?”
殷晓媛道:“我一个好朋友。”
程白换了一张照片:“能互相接吻的异性‘朋友’?”
殷晓媛面不改色:“在国外人跟人亲密接吻是表达热情的方式,我和我这位朋友就是这样。”
程白眸光一闪,再次换了一张照片:“这张也是吗?”
照片上是mars将殷晓媛搂在怀里,一个光裸着上半身,一个穿得十分清凉。
mars的手臂搭在殷晓媛的胸口。
殷晓媛则后仰着身体靠在mars胸膛,对着镜头做出一个枪击的手势。
Yin暗的背景里面该是茶几,上面摆着一些模糊零碎的东西。
好像还有盏酒Jing灯。
旁边的朱守庆在看见这张照片时,悄悄坐直了身子。
这张照片跟之前几张照片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看上去更出格一点而已,殷晓媛有点不耐烦了:“我不认为你拿着这些照片能问出什么结果,就算我也出轨了,也不过是在承受了多年婚姻冷暴力之后的反抗。”
程白举着这张照片:“请您确认,这仅仅是您和您的‘朋友’,对吗?”
她着重咬了“朋友”两个字。
殷晓媛于是以为她还要抓着她和mars的关系不放,冷笑着回答:“是,朋友。”
可她旁边坐着的刘臻却忽然从这个提问里嗅到了一丝危险的信号,像是蛰伏于黑暗中的猛兽,悄然向着猎物张开了獠牙!
然而要制止殷晓媛否认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先前程白已经问过了一遍。
她只能抬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