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看重今夜宴会,才令绿珠上前献舞,想不到啊!孙公子一开口,就要将我的心头好给带走?”
孙秀木在原地,一张嘴空张着,无言以对。我暗自琢磨,不知石崇要搞什么名堂,眼盯盯望着他时,忽见他将目光锁向我,温声招呼道:“来,珠儿?”
我彻底被吓到,甚至往后退了小半步。石崇目色一滞,却又笑意盈盈着上前,将我捉入怀中。抬起手来,宠溺着捏了捏我的鼻子道:“珠儿真是调皮,想要故意惹我生气是吗?”
“我……”我亦是半句话说不上来,望着眼前温暖如初的石崇,越发恐慌。
他却将我拥入怀中,抬眼间,与脸色青白的孙秀道:“孙公子,你当真要我最爱的宠妾吗?”
孙秀一双手哆嗦着,望了望我,复望了望石崇,当下跪到地上:“石先生莫要怪罪,孙秀只是一时糊涂,我以为绿珠姑娘只是…只是……都是在下的错,在下真是糊涂了,还望石先生千万不要将此事与司马大人提及。”
石崇豪爽一笑,垂眉望着孙秀,一副洋洋得意姿态:“孙公子你怕什么?我不过与你玩笑,其实我们说来虽不相熟,但倘若你真的喜欢,我也是愿意给你的,什么宠妾,于我石崇来说,不过是玩乐的工具罢了,孙公子若是有才之士,我自愿意以一个宠妾,结交你这个朋友。”
我猛地抬眼,心头一股火气上来,便要将石崇推开。可他一只手紧紧扣住我腰身,任是我如何挣扎,都逃脱不过。
孙秀试探着抬眼,拂袖颔首,擦了擦额头细汗道:“石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石崇微微一笑,望向一旁潘岳道:“檀奴?”
潘岳上前,素手一扬,将手中白折扇展开,与孙秀道:“只消证明孙公子是有才之士,季lun便将绿珠姑娘,送给孙公子你的意思喽!”
孙秀听罢,从地上爬起,与潘岳问道:“那要如何证明?”
潘岳明眸一转,与石崇挤了挤眼,继续与孙秀道:“我刚即兴写了两句诗,倘若孙公子能帮我就此情此景,作出下面两句,我便替季lun做主,将绿珠姑娘赠与你喽!”
孙秀听罢,与潘岳嘻嘻一笑,两只手搓在身前,兴冲冲道:“那还请潘先生指教!”
潘岳以折扇掩唇,思索半晌,开口道:“珠流光下凡尘仙姝,夜未央时琼玉作陨。”
诗词一出,我便不禁注意到,石崇嘴角轻蔑一扯。我虽不懂这些文墨学问,却也清晓,潘岳与石崇这番,不过是在捉弄孙秀罢了,他孙秀如今便是如何开口,都会败地一塌涂地。
好歹孙秀肚子里也算有些墨水,一只手空掂片刻,与潘岳道:“思梓泽内春晴牡丹,留碧水中…巧遇佳人?”
石崇当即啧啧叹道:“看来孙公子的文采,不过如其诗词一般浮于表面罢了,真是不敢恭维,我这珠儿,你还是别想了!”
孙秀慌张问道:“怎么?在下作的哪里不够好吗?”
潘岳挡在孙秀身前,珠玉光滑般的侧颜,将孙秀遮的黯淡无光:“平仄工整与否便不说了,孙公子当是对对联还是如何?我这前两句不过是试探,想看看孙公子能否理解其中含义,可孙公子却只根据字面意思,将之顺遂而下,虽然这时间紧迫,却也能看出,孙公子你做事,从来不动脑子吧!”
孙秀左右四望,见周围家丁甚至都在嘲笑他,不禁越发急促,与潘岳提高了声色:“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不动脑子?我……”
潘岳将白折扇‘刷’地一合,扣住两指向孙秀道:“珠流光下凡尘仙姝,说的是绿珠姑娘,夜未央时琼玉作陨说的是孙公子,季lun才貌家室皆比孙公子好上很多,除非是想要处罚绿珠姑娘,才会将对方赠与你。孙公子作的诗确是工整,只是少了点灵韵,不知季lun能否帮着修改一二?”
石崇冷笑一声,一只手仍紧紧扣着我,与眼下孙秀悠然道:“我真是无法修改孙公子的拙作,不过我想这下面两句,应该叫:曲终舞末烛影人散,原来公子凭空落花。”
孙秀撼然,一双手登时落下,脱臼般甩了两下,差点又跌在地上。一张脸,比之刚刚,要更为绯红。
我自知,他这一番的红,是羞愧的红。
潘岳则与石崇肆无忌惮地笑着,一双各有千秋的俊朗面容,于灯火之下,却像是魑魅魍魉般可怖。我看得惊住,复见孙秀低下头,良久抬眼,眸中稍有泪光,仍逞强与石崇潘岳拱手道:“今日都是孙秀一人愚蠢,还望石先生与潘先生不要计较,若是将此事告知司马大人,在下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石崇仍一脸温厚笑容,只与潘岳使了个眼神,复见对方走到孙秀面前,用白折扇很不客气地敲了敲对方脑袋:“你知自己愚蠢便好,好歹你这狂徒没做些什么过分之事,否则的话,便是让你死十次也不够。如今宴会未散,你且先行离开好了,日后这金谷园有什么事,便也不会再招揽你。”
孙秀脸色一苦,刚要开口时,复听石崇道:“不错,我这金谷园向来只邀请那些我喜欢的人,本来我就不喜欢你,如今算是讨厌了,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