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崇所言,朱氏的长相也算明丽,性格娴熟沉稳,可惜读的书太多,总喜欢长篇大论的,人无趣了些。后来石崇封了官,敛了钱财后,娶了几个小妾,朱氏便被冷落在一旁了。
再后来,石崇便遇上了翾风。当时翾风十岁,从小与胡人生活在一处,不识汉字,但因其长的好看,且能察金识玉,石崇便买下了她。
一开始,石崇手把手地教翾风写字,像自己的骨rou般养着。后来她渐渐长大,石崇意识到,他已喜欢上了翾风,但他舍不得,他总是觉得,翾风是自己养成的一个完人,他不好碰的。
最后,还是翾风主动,入了石崇的榻。因翾风从来便守在石崇身边,除却小时遇见的那些凶悍胡人外,石崇自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石崇自此对翾风可谓情有独钟,收了翾风后,便冷落了其他宠妾,更不再收其他妾室。其中,石崇几次三番与对方赌咒发誓,要与翾风生生世世守在一处。翾风自是如此,奈何时光匆匆,翾风逐渐长大,懂得事也多了起来。她明白,自己终究是个妾,尽管待遇不同,但终究,还是妾。
自此,翾风开始与石崇要名分,她怂恿石崇,欲令石崇休了朱氏。毕竟当时石崇父母已故,石崇又与自己说过,只喜欢翾风一个。如此种种,翾风觉得,自己想要成为石崇的正室,再合理不过。
可石崇虽深爱翾风,却从未打算休了朱氏。自然他不爱朱氏,从来都不爱这一点很是明确,但归根究底,朱氏却没做错任何事,她贤良淑德,对自己又好,和自己一起过过苦日子,对于自己的这些妾室百般容忍…这些都是石崇看在眼里的,于是他拒绝了翾风,并让对方保证,不再提及此事。
翾风是个聪明人,石崇叫她不要提,她便真的不再提。石崇对她,亦如往常般宠爱。此后不久,翾风便怀了孕。
那时石崇已然三十岁,宠幸过的姬妾不在少数,可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怀上过。久而久之,石崇已暗自承认,兴许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可翾风怀上了,他最爱的翾风怀上了,这让他兴奋无比,全然没有对这件事,产生过丝毫怀疑。
因翾风有喜这事,石崇大摆筵席,与同道好友连续庆贺了好几日。众多姬妾与朱氏,自按照规矩,送翾风贺礼表示祝福。朱氏送了翾风一根名贵的白珠钗,却万万没想到,就此埋下了祸根。
没到半月,翾风的孩子便没了,突然就流掉了。翾风说不知是怎么回事,石崇便请来了医官去查。这一查便查到了白珠钗的头上,经医官灵敏的鼻子一闻,当下嗅出了麝香。
是谁往白珠钗上涂了麝香?当然翾风不会,那么便是朱氏了。石崇气愤非常,直接找了朱氏质问,对方坚决否认,石崇却不信。查了朱氏的房间,果真在床边角落处找到了麝香。朱氏当下断言,说是有人陷害她。可石崇只想着,自己的孩子没了。面前这个自己并不爱的女人,因莫须有的嫉妒,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这令石崇无法容忍,为了给那未出世的孩子报仇,石崇将朱氏灌了毒酒。
事情就此了了,石崇以为翾风被害,对翾风更加好。复过了好些时日,待众人已将翾风流产这事忘怀,翾风复提起,让石崇立自己为正室。石崇本想答应,可不知为何,脑中思绪一顿,却犹豫了。
从碧幽楼往回去时,石崇路过鹿欢楼。也便是当初,朱氏所居的处所。他忽然想去看看,如今朱氏已死,那物是人非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他这一生都处在辉煌中,对那挫败萧索的感觉,忽好奇起来。
入了鹿欢楼,石崇直接走进朱氏房间,推开房门,扑面而来满是尘封已久的味道。他左右四望,便望见当初,朱氏掩藏麝香的床边角落。疲惫地坐到床榻前,石崇满心疲累,低头时,自语般:“你终究是我的妻,便算是翾风有了孩子,我也不会抛弃你,你为何如此呢?”
话及此,石崇抬眼,望向梳妆台上的那面铜镜。忽想起,那铜镜还是当初石崇送给朱氏的,在石崇还未发达前。亦是朱氏收到的,唯一一件石崇赠予的真心礼物。她一直留着,便证明,其实朱氏心里,是爱着自己的。
石崇叹了口气,眉眼一晃,却于那铜镜倒影中,望见一抹光亮。石崇愣了愣,顺着铜镜照射的地方望去,便发现,对立的书架角落处,残留一抹光亮。
石崇走过去,从木头夹缝中拾起那抹光亮,原是一颗珍珠。石崇摇摇头,自是不稀罕这颗小珠,刚要抬手扔掉,忽又仔细望了望。那珍珠表层泛着蓝光,与平常珍珠很是不同。石崇辨了许久,方认出,这是小半年前,幽州使节送给自己的南海珍珠,因其品种稀有,再者翾风当时有喜,石崇便全数赏给了翾风,怎么会出现在这?
难道?
石崇收起珍珠,回去后,假若无意似的问翾风,当初可曾主动去找过朱氏。翾风当下否认,说自己从来未敢与朱氏相通。这便令石崇越发好奇,趁着翾风不在,严刑拷打了她身边的丫鬟,这才听对方道出,翾风当初将珍珠赏给了这丫鬟一些,令对方偷偷去朱氏的房间藏麝香。
石崇不敢相信,翾风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