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她的。
豌豆又喵了一声。
紧接着,窗外又响起一声猫叫。
此起彼伏的猫叫声连成了一片。
她终于确定,她确实是在做梦。
却非殿中不可能有这么多猫。
这些猫是来催豌豆走的。
她越发不肯放手,她生出奢望来:是不是留豌豆到了天亮,它就走不了了?
可……
她为什么握不住它的爪子?
它就像一缕风一样从她手中漏了出去。
它利落地跳上了窗台。
她想坐起身来去抓住它,可是动弹不得,她浑身就像脱了骨一样,没有半点力气。
要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豌豆走吗?
她无助到了极点,像个孩子一样哭到不能自已。
豌豆在窗边顿住脚回过头来。
它哭了。
它也哭了。
它又迅捷地折了回来,跳上榻来舔了舔郭圣通的手,低低地喵了一声,似在叮嘱什么。
郭圣通还想去搂它。
可手仍是没劲。
窗外的猫叫声聒噪起来。
它又跳了下去。
这次它不再停留,径直跃入了窗纱中,融进了沉沉夜色。
猫叫声瞬间消失。
她的力气也回来了。
她忙掀开被下榻。
可脚下一滑,她笔直向前扑起。
…………
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四下里黑漆漆的,原来真是一场梦。
她无力地躺在榻上,身心皆疲。
她把被拽上来,蒙在被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豌豆,你也知道我想你想的紧,所以特地回来看我是吧?
她哭到昏昏沉沉睡去后再次醒来,已是大天明。
没有她的传召,又没有什么要紧事,没人会来打扰她。
她躺不住,坐起身来盯着窗棂发呆。
她眼前又浮现出豌豆的泪眼。
豌豆,你的来生会在哪呢?
你还会做猫吗?
豌豆,投胎做个女孩吧,你天生就优雅,一定是绝代风华的美人。
她惆怅了一早上,终于还是掀开被来。
等等……
她蓦地滞住了。
榻上有一簇猫毛。
有黄色的,也有白色的。
昨夜豌豆真的回来过。
她的泪又掉了下来。
她拆开枕头下的香囊,把香料倒了出来,把豌豆的毛一根一根装进去。
她把那香囊贴在心口闭上眼。
豌豆——
一路走好。
☆、第两百八十三章 听话
一 九月中旬,暑热退去,秋意渐浓。
用过早膳后,郭圣通会带刘疆出去走走散散。
等到日头升高,有些热起来了,母子二人便慢腾腾地走回来。
上午郭圣通会教刘疆识字,他还小,她也不指望他能学会多少。
说是教其实也就是玩,为了让他能专注点,郭圣通会顺道说些小故事。
歇过午起身,郭圣通在书案上摆开颜料让刘疆拿笔蘸了随意涂抹。
嗯,绘画的早期启蒙教育。
都说外甥似舅,说不定疆儿也会特别喜欢画画。
本着这样的想法,不管疆儿画成什么样子,她都会拍掌叫好。
通常在申时左右,她会带着刘疆再出去走走。
秋日的天空特别高远澄清,鸟儿掠过树梢朝上飞去,总也到不了云端。
温煦的阳光匆枝叶缝隙间漏下来,让人猛地有些怀念起盛夏时喋喋不休的蝉鸣声。
蜻蜓和蝴蝶都是夏日的专属意象,在秋日的花丛中见着让人有些意外。
也不知从哪刮来一股狂风,刮的天上浮絮般的云恍如石入湖面般震开涟漪阵阵。
刘疆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睛,转头就扑在青素怀里。
等风停下来时,云都被吹连片了。
巨大的Yin影笼罩下来,立时让人有些凉意遍体的感觉。
大约再走上一刻多钟,他们就要往回走了。
回去歇上一会用过晚膳,刘疆没多大会就又哈欠连连。
刘秀不在,郭圣通睡的也早。
一天便就这么过去了。
刘黄和伯姬也时不时进宫来,这两个如今也是满嘴的孩子经,三句话都离不开孩子。
九月二十三时,刘秀的车驾终于到了洛阳城外。
郭圣通起了个大早带着刘疆到平城门外等着。
听说御驾回转,天还只蒙蒙亮宫城外就挤满了人,争着天子。
护军撒开来设来岗,五步一人,十步一将。
伯姬俏皮,说她从前也爱看稀罕,只是最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