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在汀江一天不破产, 那就一天能令他忌惮。
贾毅自顾倒杯酒,混了啤的白的洋的,举起来, “来来来,走个全的。”
纪燃迈步过去,在卢盛跟前被拽住了胳膊, “咱们走吧?”
贾毅看见了, 眉头微微朝中聚拢,“论得着你说话吗?边儿待着去!”
卢盛看贾毅是真醉了,也真弄得不忒痛快,更不让纪燃过去了, “走吧?”
纪燃看他一眼,“你俩先走。”
卢盛不干, “不行!必须一块儿走!你要不走!我也不走!”
贾毅不耐烦了,“磨磨唧唧,也不知道能干点什么,喝杯酒还特么跟上山打虎一样?”
卢盛真被逼到顶了,“你特么能不能闭嘴?”
话一出,局子里人都站起来了,黑压压一片,看着委实唬人。
贾毅点了根儿烟,吸一口,鼻孔两道烟气泄出,“怎么的呢?要耍耍?”
纪燃把卢盛扯身后头,“贾哥可有点不厚道。”
贾毅笑了一声,充满嘲讽,“你这带人砸场子,就厚道了?”
纪燃不远不近坐下来,“我带人给你暖场子,你却要占人便宜,这事儿在哪儿都说不过去吧?裤腰带绷不住下B1,有的是涉猎的,对一学生下手,真不怎么地道。”
贾毅胸腔里哼出一声,“都特么一丘之貉,装什么凤凰,学生能一个电话就过来?”
闫笑觉得屈得慌,不是唱歌儿吗?谁说学生不能唱歌儿了?谁说学生唱歌儿就得请等着被占便宜?
纪燃接着他的话说:“就算她不是个好东西,她要不乐意,你也得管好了你的手。”
贾毅双眼一眯,凌厉从眼缝里射出,“所以你是铁了心,跟我对着干了?”
纪燃不惧他,干可以,但理一定要摆清,“本来挺好一局子,就你非得整点幺蛾子,欺负到我们,还要把挑事儿的锅扣给我们……说句不好听的,要不你那玩意儿管不住,我们真没那个闲心跟你这儿浪费时间。”
话说完,贾毅还没反应,他那车队的哥们儿弟兄就已然把他围了个结实。
卢盛见状是要翻脸,推闫笑一把,“你先走。”
闫笑不走,觉得事儿多少也算她惹出来的,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
卢盛没时间骂她傻逼,疾走两步到纪燃身边,“这是要人多欺负人少啊。”
贾毅对他此刻的态度倒是有点意思,“这纪燃一在,你才像个爷们,别是个那个吧?”
纪燃本来搁在双腿上的手,攫起桌上烟灰缸,一缸子砸了茶几子,玻璃茶几连番几个脆生的响动,瘫了,桌上酒水、果盘也一并掺和在玻璃碴子里,瞬间满地狼藉。
他这个行为,把贾毅火气逼出来了,也把在场人的斗志逼起来了。
纪燃依然坐的稳当,“是什么,也不是你能逼逼的。”
几个年轻力壮的没他指示,也不敢轻举妄动,而这会儿,贾毅的酒醒了大半,冷静把事情在脑子里串过一遍,觉得这事儿不能这么干,抬了下手,让兄弟几个坐下。
他自罚三杯,“赖我,赖我,我这哥哥没把事儿干漂亮,小兄弟海涵。”
纪燃接他这句道歉,本来也没大事儿,真闹大了他倒不怕他人多家伙硬,就怕没法儿跟布丁交代。说好了安然无恙的回去,少一根儿头发,也都不是安然无恙。
三人离开春风里,贾毅找人送了送,就到门口,再远了没管。
曹雯目睹了整个事件经过,她对贾毅了解不多,但他这般说认怂就认怂的态度,倒是让她有些颇为震惊,除了说明他能屈能伸,也说明,纪家在汀江确实够硬。
纪燃表现中规中矩,所言所行都没出乎她的意料,可真当他那个架势端出来,才知道,这特么才是爷们,尽管跟他那张Jing雕细琢的脸不相匹配,但还是叫人直呼过瘾。
曹雯男人堆里那么多年,也见过不少硬气的,纪燃这种,硬的你一点也不觉得是在装逼,给你所有直观感受都是实在的,真是独一家。她更嫉妒被他带走的小姑娘了。
车队一车手问贾毅,“贾哥,您怎么那么给那ru臭未干的小子脸?”
贾毅捏着烟卷,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是给他爹脸。”
“他爹是牛逼,可您也是在汀江排的上名号的,他也忒不把您当回事儿了。”
贾毅说:“他也确实是个人才,要真能领上道儿,肯定能成赛车界的一把好手。”
有人不服气,“他也就家里有钱,有条件摸车,要我从小开豪车,我也早成了。”
贾毅瞥他一眼,“别特么外行了,这东西除了上手早是个考验标准,也考天分。”
没人说话了。当然,不服的还是有。
纪燃三人从春风里出来,卢盛头垂的老低,不敢说话,怕挨骂。
闫笑也不敢说话,幸亏纪燃有先见之明,死活都要拉走布丁,不然要是布丁被贾毅怎么着,那她把她领过来的罪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