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某一天,主公突然被家族召回了,再回来的时候就变得很奇怪。”乱歪了歪头,似乎在努力回想着当时无的样子。
“她经常莫名其妙的发呆,总是说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而且有时候会突然焦躁起来……”
“然后有一天,她在长廊上坐了一晚上,我因为担心所以去看她,但是她跟我说……”他的声音徒然沉了下来,眼眸中浮现了深深的茫然之色“她请求我杀了她……”
乱从来没有见过无露出那样的表情,彼时穿着和服的少女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脆弱但又坚强的表情,她微笑着对他说,她有必须要想起来的事情。
一字一顿说着请杀死我吧的他的主公,直到现在想起来,都让他感受到了某种难以形容的寒意。
她要去的地方,她所一直想要想起来的事和人,要比待在这座本丸中担心着她的付丧神们更为重要。
乱当然是拒绝了,他努力将自己的害怕隐藏起来,用撒娇一样的声音对无说着“您在说什么呀!”的付丧神,努力想要将这件事当做一句玩笑。
但是,无是认真的,无数次的请求着乱杀死她的审神者,终于在某一个雨夜,留着泪水说出了“请让我解脱吧”这样的话语。
主公的话语是绝对的,在违背了数次杀死她的命令之后,乱终于明白了,这座本丸对于她来说,已经不再是那个必须要守护着的存在了。
这一次,他顺从了主公的欲望,将刀剑刺入对方胸膛的瞬间,他的主公终于恢复了很久以前的样子,她一边说着“啊,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这样啊”一边伸出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
说着“抱歉啊乱,都是我的错。但是我们,果然是同一类人……”然后在话语未尽之时慢慢消失在空气中的无,让自己温柔的护身刀,变成了弑主之刃。
千寻突然想起了那本被她藏了起来的日记,按照乱的说法,无在回来之后似乎就陷入了焦虑,怪不得日记上的字迹差别那么大……
她甩了甩自己的尾巴,然后朝着放在柜子上的照片伸出了爪子。
乱没有注意到这一边,他只是微微偏过了头,声音听起来有些闷“总之,我是杀死了主公的刀剑。”
“但是……”信浓疑惑的眨了眨眼“要求你做出弑主这样举动的,难道不是你的大将吗?”
“虽然是这样,但是我们可是守护刀啊,无论主公怎样迷茫,都应该陪伴在她身边,保护着她让她活下去的守护刀……”
信浓摇了摇头,他抬眼认真的注视着乱藤四郎,一字一句的问道“身为护身刀,要保护的究竟是主公的生命,还是主公的信念呢?”
“诶?”乱噎住了“可是只要活着信念……”
“是会变的哦”信浓眨了眨眼睛“是会变的。”
“但是我觉得,实现了大将最想要实现的愿望这一点,是绝对没有错的。”
“可是,假如主公后悔了呢?”乱犹豫着说出了一直折磨着自己,将自己困在这座屋子里的心音“我将刀插入了主公身体中的时候,主公就像是突然清醒了一样,如果在等等的话……”
“不是的,乱,不是的,我们需要考虑的不是这些……”信浓,这位一直被秘密珍藏起来的短刀,再一次用力摇了摇头“实现了主公愿望之后的事情,才是身为守护刀的我们所要承担的重压啊。”
啪——
玻璃破碎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响起,乱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举着爪子一脸茫然的千寻,她本来是想把相框扣下去,没想到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直接推下去了。
她微微探身注视着地上的碎片,内心认真思考起来赔一个新的给乱对方会不会接受的问题。
信浓呆愣了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千寻身边,抓住了千寻的爪子仔细看了看“怎么样大将,有没有哪里伤到?”
“喂!”乱回过了头,故意露出了凶恶的表情“我的东西可是被摔坏了哦!”
“喵呜~”白猫露出了细弱的叫声,她向后缩了缩,将自己团成一团塞到了Yin影中,尾巴垂下从身后绕了过来。
她低着头,做出了一副发现了自己做错了事时小心翼翼的表情。
乱不由的被噎了一下,他叹了口气,然后走到了柜子旁边,伸手摸了摸千寻的头。
主动凑过来任他摸的猫咪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可怜了,乱忍不住将她抱了起来,一边说着真是拿你没办法,一边亲了亲她的额头。
“……”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挥出猫拳的千寻,一脸绝望的偏过了头。
信浓不满的撇了撇嘴,他从乱的怀里强行抢过了自家大将,然后低声不满的嘟囔着什么。
体型依旧有些圆润的白猫在信浓怀中翻滚了一圈,内心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她每次用rou垫戳三日月脸的时候,对方说的那句“哈哈哈哈,可以可以,触摸是可以的。”
自己现在完全就是这个状态嘛!千寻不由的用爪子捂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