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剪了头发就去警局。
“不用担心。”他说,“事儿就交给我,你别再紧张了。”
厉婷婷抽了一下鼻子。
其实,在找到姜啸之的那一刻,她真像卸下一副重担。父母年纪大了,社会活动经验也不足,儿子闯了这么大的祸,如果不是现在来了帮手,一切,还不都得她一个人死扛?
姜啸之看看她,抬手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
“回去吧。”他低声说,“等会儿,我保证给你把太子带回来。”
厉婷婷默默无声的抱了一下他,这才转身离去。
如姜啸之所言,下午,他就将厉鼎彦和宗玚送回了家。
“怎么样?怎么样”任萍一叠声问。
“没怎么样,老夫人请安心。”姜啸之笑起来,“赔礼道歉,赔点钱。就这。”
“哎呀吓死我了”任萍拍拍胸口,“我担心了一夜”
“一来,没出人命,伤得都不是要害。”他说着,看了一眼宗玚,笑道,“太子很聪明,让他吃亏,又抓不住把柄。”
宗玚也想得意地笑,但一看母亲那严肃的脸色,他又不敢了。
“而且,毕竟是对方先动手,老太爷身上不也有伤么?他不是一脚踹在老太爷的胸口上?咱们一样可以做伤势鉴定,也能拿这个吓死他们。二来,他们不懂暗器,以为是孩子一时淘气,随手扔的。既然不是蓄谋,又不是成年人所为,罪名肯定轻一些。”
“原来是这样啊……”任萍点头,“还以为玚儿得去坐牢了。”
“他连坐牢的资格都没有。”厉婷婷白了儿子一眼,“如今他犯下事儿,人家找的是我这个监护人——我才是要坐牢呢”
厉鼎彦在一边自责:“都怪我,没把住自行车,才撞上人家的车”
“叫你玩一个小时就回来吃饭,非不听”任萍也气,“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宗玚马上说:“不是外公的错外公都说了对不起了,也说来赔偿他的车了,那家伙还要动手,所以我才给他教训”
厉婷婷马上站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宗玚,过来。”
她的声音很严厉,宗玚从来没听过她用这么严格的语气说话。他怔了怔,抬头看了一眼姜啸之。
姜啸之轻轻拍了一下孩子后背,宗玚只得低着头跟过去。
进了房间,厉婷婷关上门,她拉过椅子坐下来。
“铁蒺藜,哪里来的?”她冷冷地说,“还有刀,是哪里来的?”
宗玚也不说话,他走到床头,拿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一个一尺见方的匣子,哗啦一下,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地上
厉婷婷低头一看,里面全都是暗器、利刃、各种小号的匕首,那刃身,薄如纸
“这是哪里来的?”她顿时站起身
“我的。”宗玚坐下来,毫不畏惧地扬起脸看她,“父皇命人专门给我打造的。”
“打造这些干嘛?”
“每日练习。”他继续说,“父皇说我练不了下盘的功夫,就得更努力练习手臂的灵活性。”
厉婷婷瞪着这一地古怪的金属玩意儿,她被吓着了
“父皇还说,我不能总依赖他人的保护,早晚有一天,谁也不会来保护我,我只能依靠自己。”他停了停,“虽然我坐在轮椅里,也一样不能任由人摆布,我必须学会自救。”
厉婷婷慢慢坐回到椅子里。
看她不响,宗玚皱了皱眉:“其实妈妈才奇怪吧,为什么任由那个妇人殴打你?”
厉婷婷不出声。
“那妇人打你的时候,为什么完全不还手呢?为什么不准我用刀?”
厉婷婷垂下头,半晌,才说:“我不知道。”
宗玚静静望着她。
“也许,这儿有太多束缚,从小就把我绑习惯了。”厉婷婷呆呆地说,“再说你以为把那妇人打趴下,事情就得到解决了么?那样做的话,我现在肯定还被关在警局里呢。就连去找你父皇救命都没可能了。”
宗玚皱起眉头:“这儿的规矩很坏。”
厉婷婷苦笑。
她现在,真明白了宗玚是不能在这儿生活的,他根本不是这儿的人,他所受的教育,所养成的性格,都属于那个皇宫,他生来就是做君主的,他只懂得君临天下、统治帝国。他留在此地,只会遇到无数令他困惑的障碍,到最后,不是被磨得丧失他自己,就只能被磕绊得浑身是血。
事情幸而有姜啸之从中斡旋,才得以解决,总结来说就是俩字:赔钱。对方因为出手伤人在先,真的理论起来也不轻松,又见人家有警方的人,心想不如扯平,拿些钱补补面子算了。而且此事无刑事责任能力人,宗玚虽然没有有效身份,但他怎么看都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没可能为此去坐牢。
没有人训斥宗玚,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责怪他,现代社会的那些法律条文,拿来和这孩子说,无异于鸡同鸭讲。
姜啸之和厉婷婷说,宗玚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