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
“真的。”姜啸之说,“都说太子聪明懂事,不输给成年人,那是因为身边大人逼着他成熟,那都是注水、强行拉抻造成的结果——哪有几岁孩童老道成那样的?大人们看着满意,但是孩子原本就不该那样。”
这话,说得厉婷婷心里一阵发酸。
“现在他总算有机会还原了,或者,我不该说是还原,这不准确。”姜啸之笑起来,“我该说,他要把之前浪费的年龄给找补回来。”
“所以反而变小了?”
他点点头:“被强行取消童年的人,一辈子都会痛苦。这不是聪明老练就能解决的,好在,太子还能在儿童期得到弥补的机会,这是万幸。”
姜啸之这番话,又勾起了厉婷婷之前的担忧。
“我现在,就怕他回了宫,又得被迫还原成小大人。”她低声说,“我真担心,要是能把玚儿留在这儿一两年就好了。”
“陛下不会答应的。”
“我知道……”厉婷婷神色黯然,“我也想回去和他谈谈,不过,估计他不会肯听。”
姜啸之斟酌半晌,才道:“你最近,最好别去主动触怒陛下。”
厉婷婷一惊,赶忙问:“怎么了?”
“陛下最近看起来不大对头。”姜啸之说,“上个月,有两次无缘无故取消朝会,这事儿很罕见。”
无缘无故取消朝会,这事儿对宗恪而言的确罕见,除非生病或者太疲劳,否则他不会取消朝见的。
姜啸之的话,让厉婷婷心里打起了鼓。
“到底是怎么了?”她悄声问,“是不是……和云舫之有关?”
她这么说,姜啸之也吃惊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啊。”厉婷婷苦笑,“我只知道云舫之忽然进宫,然后宫里人都在传说听香小筑闹鬼,宗恪还把听香小筑给封锁起来,除了他自己,不许任何人接近。”
姜啸之点头道:“朝中也是议论纷纷。之前本来是要让云舫之交出云敏,不知怎么,这老头儿竟主动进宫请罪——也有人说,他用药物蛊惑了陛下,陛下才没有向越州动兵。”
“怎么个蛊惑法?”
“不知道。”姜啸之摇头,“我只知道,最近陛下Jing神状态非常糟糕,人也十分憔悴,看起来像是大病了一场。”
厉婷婷听得心惊rou跳
“……而且脾气也变坏了,缺乏耐心,比以前更爱责罚人。官员们纷纷传闻,说陛下被云舫之给魔了心智。如今就连赵王的劝阻,他都不听了。”
“天哪。”厉婷婷小声惊呼,“他怎么变成这样了?这才一个月的时间。”
“嗯,现在大家都惴惴不安,觉得不大对头,又不知到底是哪里不对头。”
厉婷婷沉默良久,才低声道:“这就是你想辞官的原因么?”
姜啸之一怔,却苦笑起来:“那倒不是。我想辞官,也不是这一个月突然蹦出的念头。”
看出他不想和自己说辞官的事,厉婷婷也只好不再追问下去。
“那,往后回了舜天,你有什么打算?”
姜啸之笑起来:“我还能有什么打算?等着变成老头子,然后躺进棺材呗。”
“你可真是没出息啊……”
姜啸之喟叹道:“快四十的人了,也不年轻了。你还想我怎么出息?”
“四十岁很老么?”厉婷婷苦笑,“人家褚时健,七十岁坐牢出来,还成了柑橘大王呢。”
“哦,你说这话倒是提醒我了:舜天产甜菜呢,我得去弄两亩地种一种,也许能成糖业大王?”姜啸之的口吻,十足是在开玩笑,“只怕到时候会被人误以为我有野心,想控制北方的制糖业。”
厉婷婷望着舷窗外,云卷云舒的天空仿似仙境,每一朵云都被镀了一层金,而光芒照不到的地方,却显出Yin沉的乌色来。
“是宗恪逼着你走的,是么?”她忽然扭头问他。
姜啸之不出声,目光凝视着窗外,良久,他才道:“就算是,那也是他身不由己。”
厉婷婷知道自己触到墙壁了。就算发生再可怕的事,姜啸之也不会说宗恪一句不是。
飞机开始降落,空姐在提醒乘客收起小桌板,系好安全带。
望着窗外莹莹的碧蓝大海,厉婷婷不由想起上一次来海边度假的情景。那次,她也是这样和姜啸之坐在一起。
只可惜物是人非,经历波折之后,他们都不再是从前那个自己了。
酒店已经定好了,宗玚母子一间,姜啸之一间,游麟兄弟一间。在飞机上,宗玚一个劲儿和游麟他们说话,下飞机等待行李,紧接着叫车去酒店,这一路他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游麟和姜啸之说,他这十年来,没见太子说过这么多话,姜啸之笑而不语。
然而从昨晚开始的过度兴奋,持续了一整天,其结果就是疲惫不堪——被厉婷婷给说中了,一到酒店,宗玚就栽倒在床上,爬不起来了。
厉婷婷劝他起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