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泪,咬着牙,却一声不吭
看他这倔强的样子,很明显是不肯道歉,宗恪点头:“莲子,把滑板烧掉……”
“……我错了”
孩子这一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宗玚涕泪交流,他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我错了,容师傅……原谅我,我以后再不敢了。”
本来气冲冲的容钊,从宗恪叫人点起火盆时,就已经感觉不安了,现在太子当众给他道了歉,他也赶紧打圆场道:“陛下,太子已经道歉,此事,老臣也有不是,还是到此为止吧。”
看看面前哭得一塌糊涂的宗玚,宗恪点点头:“既然容师傅都替你说话,那就先这样。你起来吧。莲子,把滑板还给他。”
宗玚起身来,接过滑板,把它紧紧抱在怀里。
“玚儿,你最好记住,践踏规则会受到惩罚——除非你受得住这个惩罚,否则,不要轻易挑战底线。”宗恪说完,看看儿子,又道,“在该写正**章的地方画漫画,还责怪看不懂的容师傅,错在你;偷偷溜出来玩滑板,撞倒了侍卫,还撒谎不承认,错依然在你。并不是人人都能像你母后,不管你多放肆,都能无限度的容忍你。玚儿,你自己下去想想吧。”
宗玚咬着嘴唇,眼泪如断线珍珠,半晌,才哽咽道:“是。儿臣……告退。”
孩子离开后,宗恪让其余人都退下。他的头有点疼。
自从宗玚的腿好了,宗恪的心事又多了一桩,懂事之后,坐在轮椅里的宗玚一直都很听话,对他的要求照单接受,从不提抗议,除了时常生病以外,几乎用不着他Cao一点心。
现在好了,病是不生了,却改了别的头疼方式。这孩子出宫一趟,回来从头到尾变了个人,顽劣不堪不说,还总是给他生事,数落他一顿,那双大眼睛里就满是不服气,要么就像今天这样哭个不停。
宗玚不乖了。
宗恪扶额哀叹,这就是所谓的叛逆期么?他不是不明白,孩子总得经历这个阶段,这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
可是,不要在这种时候好么?宗恪暗想,自己本就心力不济,偏偏这小子还来添乱……
他知道自己做父亲有多不合格,他也明白,过去自己在宗玚身上犯了很多错,但是一想到未来日子里,还得不断和儿子这样“对抗”下去,一想到这漫长的天路历程,宗恪就想对天长叹。
他正头疼着,有太监进来报,锦衣卫佥事萧铮求见陛下。
此刻心情糟糕,宗恪实在不想见他,但他又找不出什么借口来,他知道,此时不见萧铮,下次找上门来的就是周太傅——还是不要让事情升级为好。
果然,萧铮进来,和宗恪谈的就是派兵前往皖州的人选问题。
他也不同意宗恪的亲征提议,他说,此刻局势还没到亲征的地步,皇帝出京,光是带去的扈从人员,就得把朝堂给搞瘫痪,亲征一事,除非必要,否则不能提。
听他这么说,宗恪冷脸道:“那你们想怎么办?今天在朝会上提出的人选,难道你觉得很满意么?”
“臣不觉得满意,所以臣今次前来见陛下,就是为了提出合适的人选。”
宗恪扬了扬眉毛:“哦?你心里有合适人选?谁?”
“武功侯。”
这提议,让宗恪略感意外,之前萧铮还极力劝说他尽快铲除姜啸之的势力,尽快除掉此人,现在却一转头,提出让他带兵出征。
“觉得这样合适?”他皱眉道,“我以为你是担心姜啸之在军中势力坐大的。”
“臣是很担心,不过如今楚、皖的局势也不容乐观。”萧铮淡淡地说,“论打仗,能耐在武功侯之上的没几个,叛军需要的是一记重创。这种时候,用他出征最合适不过。”
宗恪听懂了,他冷冷一笑:“明白了,你这是让周处上山杀虎、下海屠龙的主意,对吧?”
“陛下言过了。”萧铮甚至微微一笑,“臣个人对武功侯毫无恶意,甚至有几分敬佩。不过,敬佩归敬佩,武功侯对大延社稷的危害,的确不亚于周处。”
宗恪摇头:“他此刻不方便出征,太傅夫人病重,姜啸之最近都不来上朝了,每日在养母跟前伺候汤药,这种时候怎么能让他出征?太不近人情。”
萧铮苦笑起来。
“陛下,太傅夫人病情时好时坏,已经两年多了,崔太医也说过,眼下暂时无忧。此时国家有难,武功侯又怎能只顾自家老人?陛下若要他出征,他必定会同意的。”
宗恪不说话,他明白,希望姜啸之出征的那些人里,甚至有周太傅。
这个老头子,从骨髓里都渗着冰冷无情。
想到这一点,宗恪不禁产生反感。他摇头道:“去皖州,不是非姜啸之不可。”
萧铮压低声音:“陛下,如果知道是姜啸之带兵,元晟还会鼓起全力与之对抗么?”
这话,说得宗恪心里一动
“既然来的是故人之后,元晟必定心有愧疚,这种时候,派谁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