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感觉怎么样?”
姜啸之摇摇头:“没什么大碍,流了点血而已。”
游麟这才放下心来。
“这么说,那个靳重光好生厉害啊”他不由道,“居然能在万军之中伤了您。”
姜啸之笑起来:“厉害嘛……也不算是很厉害。”
他到现在依然记得,刀刃刺中他的身体时,靳重光的脸上,那种惊愕、懊悔的矛盾神色。是以他干脆将计就计,佯作不支,差点跌下马去。
“接下来,咱们得做点事情了。”姜啸之低声道,“有一个大好良机就摆在眼前,今晚就得行动。”
游麟吃惊地看着他:“可是大人,您的伤还没好呢,虽说不太重,可也不能今晚就开始行动吧?”
姜啸之笑了:“我也没说参与行动的是我。此事,就交与你和裴峻,万不可让更多的人知道。”
他说到这儿,笑得更神秘:“至于我嘛,接下来只管睡大觉就是。”
第三百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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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一盏油灯下,元晟踱了两步,他停住脚,又看了一眼蹲在角落里,耷拉着脑袋的靳重光。
“二哥真的看见姜啸之受伤了?”他问。
靳重光缓慢地点了点头。
“本来他的能耐,不在我之下,但是当时,好像是为了什么分神。”靳重光慢慢地说,“我的刀又收不住势,结果就把他伤了……”
靳重义在一旁,一脸烦恼地看着弟弟:“战场上受伤,这不是很自然的事么?谁也没法保证全身而退吧?”
“不是呀,大哥。”靳重光抬起头来,苦恼地望着兄长,“我觉得……觉得,我那一刀,伤他伤得很重啊刀刃抽出来,半截都是血”
靳重义叹了口气:“有盔甲在,真的会伤得那么重么?”
“可我看见他险些跌下马去的。”靳重光反驳道,“要不是身后部下扶住他,他就摔下去了”
“摔下去就摔下去”靳重义沉不住气了,他吼了弟弟一句,“你怎么娘们唧唧的沙场上,哪还有客套可言”
“可是大哥……”靳重光抬起两只惶恐的眼睛,“他和尚书大人,长得好像”
靳重义不出声了。
他们兄弟在年少时,都曾见过靳仲安,也曾和他身边的长子、次子相处过几年时光,唯有靳仲安的小儿子,因为年龄太幼,一直呆在家里,所以他们始终未曾谋面。
“……是我失手伤了他。”靳重光喃喃道,“到现在,我也不记得那一刀是否伤在了要害。”
靳重义看弟弟这样子,怒火不打一处来。
“他是狄虏”他不由大吼,“傻小子你怎么对一个狄虏上心了?”
“可他也是尚书大人的亲骨rou啊。”靳重光胆怯地看了哥哥一眼,又望向旁边的元晟,“尚书大人全家都被斩了,如今,只剩了这一丝血脉尚存。如果再因为我,连这仅有的一丝血脉都保不住,九泉之下的尚书大人,会怎么想?”
这话,把本在怒气头上的靳重义也说愣了。
“可他不承认自己是齐人了。”他勉强道,“二弟,你别忘了,他可是带着狄虏,来剿灭咱们的人。”
靳重光被哥哥说得垂下了头,半晌,他才低声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可我知道尚书大人会怎么想——大哥,如果是你的亲骨rou,最后被孤零零留在这世上,难道你会忍心看着别人要了他的命,还为此叫好么?”
这下,靳重义再没法反驳了。
一直沉默着的元晟,此时终于开口:“姜啸之的情形到底如何,我派人过去打探一下就能知道了,二哥的担心我能明白,咱们先弄清楚状况再说吧。”
元晟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派了最Jing明的密探,进入了延朝军队的大营里。不久,他们传回了消息,情形看来真的很不妙。
“姜啸之受的伤果真不轻。”密探说,“据说流了很多血,两个军医用毛巾堵都堵不住。”
元晟吃惊道:“何至于?”
密探又道:“而且看样子,一直都没清醒过来,小的能看见主帐外,晒着很多染血的绷带,有的上面不止是血迹,还有化脓的迹象。”
靳氏兄弟的脸色也变了。
那密探还说,狄虏军营里气氛很压抑,姜啸之的几个部下都很着急,夜夜轮流守在军帐之外,除了军医,连送饮食的小卒都不许进去。
“小的看见,那个游迅,眼睛都红了,恐怕姜啸之的伤势真的很重。”密探说。
接下来,打探的消息更令他们不安了:原来姜啸之在皖州丛林里,就中了一枚毒箭,当时用药解了毒,险险保住了一条命,在这种情况下本不适合再上战场,但是姜啸之不肯听从部下劝阻,一定要出征,结果雪上加霜,又被靳重光所伤……
“王爷,看样子并不是靳二爷砍这一刀的问题,他的身体早就虚弱了,恐怕丛林里中的毒一直就没有彻底根除,所以如今刀口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