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旁的朱赢,顿时灵光一闪,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想和世子妃说说话。”
盛歆培旁边一位贵女,好像是兵部瞿大人家的千金,闻言看着朱赢笑道:“世子妃,小女子虽身处深闺,却也听闻过您的才名,仰慕已久,今日借盛府贵地斗胆向您求诗一首,不知您肯否纡尊降贵,一偿小女子多日夙愿?”
朱赢笑得温和:“瞿小姐,我嫁来新城不久,一无功绩二无建树,出来赴宴这都是首次,若论名声,恶名或许有,这才名,倒不知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瞿蓉:“……”
朱赢扫一眼旁边的盛歆培,笑得愈甜,道:“我与盛小姐倒是有过一面之缘,莫非是盛小姐为我广播才名,以致为众人所知?”
上次千金笑门前碰面,两人俱都戴着帷帽,彼此不见真容,如今摘了帷帽,盛歆培赫然发现朱赢不但身份比自己高,年龄比自己小,且容貌较自己美,肌肤比自己嫩。她素来觉着身份比自己高的没有自己美貌,长得比自己美貌的身份没自己高,便是李惠宁又美貌身份又高,可年龄比自己大了七岁,也没什么好羡慕的。故而一向过得骄矜自傲目空一切,便是十九了还未嫁出去,也觉得是没人配得上自己而已,绝不是自己有问题。
如今遇着个朱赢,不但样样胜过自己,更重要的是,她才十五,已经嫁出去了。样样比她好的人都早早嫁出去了,她这个比不上人家的这么大还没嫁出去,还能自欺欺人说是别人配不上自己吗?
于是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旁事上压她一头,扫一扫她的面子。盛歆培早就打听过朱赢的情况,知道她虽为大旻公主,但在宫中并不受宠,料想也没受到过什么好的教导,光看她如此推拒作诗便可知了。于是便道:“世子妃,您是我缅州第二尊贵的女子,样貌才情样样拿得出手那是应当的,何须听旁人说?再者听闻当日连龙台府尹虞大人那般的博学之士都败在你的手下,世子妃之机敏才情,是新城百姓有目共睹的。如今不过请世子妃作诗一首以供我等学习瞻仰,世子妃却百般推却,莫非是看不起我盛歆培,看不起我盛府?”
作为主家,她这话说得非但无理而且无礼,李惠宁面色一沉便欲说话,朱赢轻轻按住她,道:“盛小姐也说了,我是缅州第二尊贵的女子,若真要是看不起谁,还真是有那个资格的。只不过,我朱赢向来心宽得很,一般人我懒得看不起,真要看不起了,便也容不得她在我面前招摇,是以盛小姐尽可不必多虑。至于作诗么,我不敢自诩个中好手,却也写得出几个字来,若盛小姐果然想看我的拙作,还请传文房四宝来。”
“不必费事,这边早已备好,世子妃,请。”盛歆培手一伸,引朱赢到花厅一角正对着园中枫菊盛景的窗下。
众人皆知盛歆培的德性,也有不少人是曾被她挤兑过的,今天见朱赢和她你一言我一语的针锋相对,本还指望朱赢能仗着身份教训她一番。如今见朱赢妥协去作诗,心中未免失望,觉着朱赢这个世子妃个性太过软弱。转念又希望朱赢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能在诗作上胜盛歆培一筹,让她这个唯一值得炫耀的才情也被人比了下去才是痛快,于是便纷纷围过去看。
朱赢看一眼桌上那瓶形貌俱佳灼灼绽放的菊花,唇角不屑地轻勾了勾,提笔就写下诗名——贺盛公七秩寿诞。
众人尚在欣赏朱赢的字,瞿蓉却叫了起来,道:“世子妃,今日之诗题乃是咏菊。”
朱赢:“哦,可我觉着贺寿更合今日之景。”
盛歆培忍不住道:“世子妃,有道是客随主便,我这诗社今日之题目就是咏菊,世子妃既答应作诗,何以又文不对题?”
朱赢道:“我是答应你作诗一首,可未曾答应你作咏菊诗一首啊?在场众位夫人小姐皆可为我作证。”
当时便有人附和:“世子妃的确没说要做咏菊诗。”
“是呀,今日盛老太爷七十大寿,贺寿诗更为应景。”
李惠宁笑道:“盛老太爷七十大寿,盛小姐办诗社不为贺寿,却为咏菊,这才是真正文不对题呀。”
众位夫人小姐闻言,不由一阵窃笑。
盛歆培恼羞成怒,知道众怒难犯,便只盯住朱赢,道:“菊品性高洁不畏霜寒,正合我祖父品性,今日我以菊喻人,未觉不妥。世子妃不肯咏菊,到底是不喜菊花呢还是不会作菊花诗?”
菊花菊花,我真想赏你根黄瓜!朱赢心中大骂,面上却波澜不显,只搁下笔回视盛歆培,以一种苦口婆心的语气道:“盛小姐,你如何就不能明白我的苦心呢?今日你结诗社,诗题咏菊,诸位小姐各展才情,必能定出个高低长短来。我一个出嫁了的,何必与你们这些未嫁的小姑娘争一时风头?再者你说菊品性高洁,我也爱菊‘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堕北风中’的高洁品性,但今日乃盛老太爷七十寿诞,做出如此诗句未免显得不吉,所以我干脆不咏菊,改贺寿,一来应你之要求做了诗,二来顺便祝了寿,三来也不与尔等争风头,有何不好?盛小姐一再苦苦相逼,是何待客之道?”
众人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