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分数了,而是同一个省,比你分数高的有多少人。
“到时候记得告诉我。”
“好。”
沈默生接到燕大招生办电话的时候正在麦当劳的收银,她看到电话,直觉是她一直在等的那个。求店长帮忙,跑出去接电话。
“喂,你好。”
“请问是沈默生同学吗?这里是燕京大学招生办。”那边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恭喜你在高考斩获全省第十七名的成绩。”
那天天气很好,风很温柔。
在那一瞬间,沈默生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所有过往的努力,都没有浪费。
沈默生选择去燕大读计算机,没有其他理由,因为互联网行业处于一个上升阶段,出来能赚到钱,对她而言赚钱很重要。金融和经济可能会更好,但沈默生知道赌不起,后两种对于才智机遇和背景能力的要求着实过高,而在这些方面她一无所有。
沈城几乎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别人来恭喜他女儿考上燕大,他听到的时候整个人是懵的,甚至有些坐立难安。他笑,虽然僵硬,但仍装备上成年人面具式的笑容,“啊,一时走运,一时走运。”
“这么大的好事,可得请吃饭呐。”同办公室的老师笑道,“让沈……让新科探花给我家孩子传授一下经验。”
“就是就是,我说沈老师,这么好的事情可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过去,得请个大的。”
“是,是。”沈城忙不迭点头,脸上泛着红光,不住点头。
然而回家和金孟一说,金孟的脸色就变了,“请个大的?你有那个钱么?源源要上初中了,这事你到现在都不Cao心,有你这么当爹得么?”
沈城大手按住脸,有些恼羞成怒,“别说了!”
“事情是我不说就会消失的么,我可听人说市高中考上燕大,一个人奖十万块钱呢。”金孟嘟囔,随后响起什么似的,略带嘲讽地说,“不过就她一年不回来一次的性子,我瞅着这钱也不会给你,你反倒得倒贴一顿谢师宴。这事儿可别来找我,整天累死累活的伺候你们爷俩就够烦了,要钱,免谈!”
金孟一开口就连珠带炮,就连后路都给堵死了。沈城一个小学老师,这些年下来确实攒了点钱,但去年学校盖了房,他们这些工作多年的老同志可以分到,但每个人要交十万块。这一下子就把他的钱给刨去,现在身上一点钱也没有,心里不踏实。又碰上这么个事儿,说高兴,倒也高兴,但要花钱,显然就没那么开心了。
沈默生打工早出晚归,在家里如同隐形人,她也习惯了,有距离是好事,你不妨碍我,我也不妨碍你。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即便是通过先天血缘关系联系在一起,但没有后天亲情温情的滋养,一样会营养不良,一样会死掉。
放榜的时候风光了一次,但最令沈默生激动的是来自校长颁发的奖金,她只对钱感兴趣,因为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从她还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世间颠扑不灭的真理,她也切实感受过没有钱的悲哀,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小心翼翼。
麦当劳油炸食品太多,闻久了令人恶心想吐,感觉浑身上下都覆盖着一层油膜。沈默生每天回去都不想吃饭,会在下班后买一些水果带回去吃。傍晚的水果无论从样子还是其他来说都不好看,但傍晚骑着三轮车准备回家的水果贩子会将水果打折,当晚饭吃还是很划算的。
那天她依旧提着一袋子水果回去,打开灯发现客厅的沙发坐着个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沈城。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地在门边站了一会儿,提着水果去厨房。洗完后放到盘子里,端去客厅。
客厅的灯是白色的,母亲还在的时候装的,许是因为年代久远,灯光总是显得昏暗,沈城坐在沙发上,佝偻着腰,抬头看沈默生:“你考上燕大了。”
“对。”沈默生不可置否。
“你没告诉我。”沈城盯着眼前的桃子。
桃子熟透了,甚至有些地方是软趴趴的,沈默生拿刀削去,因此看着坑坑洼洼的。但桃子就是桃子,长成什么样不要紧,最重要的是甜,有着属于自己独特的香味。
“那你想怎么样呢?”沈默生看着他。
这是她第一次直视沈城,是一种成年人的审视,没有畏惧,没有血缘牵绊,一个人审视另一个人,眼神陌生,态度疏离。
沈城第一次感觉到惶恐,是一种什么都把握不住的惶恐。他忽然发现,四十岁了,他依旧什么都没有。儿子不成器,只听金孟的话,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女儿有出息了,但那已经和他无关了,他可以拉下脸骂她打她,但关系早已经挽不回了。
二十多岁的时候初为人父,沈默生出生的时候他确实有一阵子高兴,但没过一天,因为他的母亲非常不喜欢这个女孩,久而久之,耳濡目染,他也就生出了厌恶之心。那时候计划生育政策抓的紧,想要传承香火非常困难,要偷生,要担心被抓,要担心丢了工作,担心丢了工作后的生计问题,因此也就愈发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