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了!
一想到,又要回那冰冷的王宫,就难免眼中含怨,无奈莫小雨寸步不让地望着他,一跺脚,罢了。
临走之前,还挥墨写了一首在自己的帕子上,小心翼翼地待墨被风吹干了,才赠予莫小雨。
直到那人,已经完全消失在那茫茫夜色之中,莫小雨这才将手中的帕子展开:
风翩翩,云翩翩,夜半为谁露打肩,寒宫锁冷蟾。
情绵绵,意绵绵,一缕相思绕指端,思卿梦怎酣。
忍不住甜甜地笑了。那诗虽写的浅显易懂,但重在情深义厚,不是吗?
禁不住手痒,刚想提笔应答,脑海深处却自然而然地浮现了一首词:
红尘乱,人情浅,世间多舛余声叹。
闲来唤,烦时散,此时称赞,过时含怨。
看,看,看。
诗文案,心神乱,拨弦音断如何弹。
欣相伴,却离岸,心无牵绊,是非难判。
算,算,算。
一段又一段模糊不清的记忆在脑海中零星闪过,像电影中的老胶片,看得人头疼欲裂,遂颓然扔笔。
在窗前默然伫立了半晌,她竟不知自己的内心深处,有着如此深的怨恨。
苦笑了一下,“自古多情空余恨”!
于是,当第二日,那十三王子将莫小雨的哥哥送至莫府时。
突然发现那小人儿虽不能说是冷若冰霜,但言辞当中,已带着明显的疏离。
仅仅只是隔了一夜而已!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圣人诚不欺我!”
一不留神,老十三喃喃出声,莫小雨当时脸色就大变,一首甩给了那老十三。
细细读完,老十三便知道坏了,这莫小雨定是想起了什么。追妻之路,一下子便变得遥远而漫长了起来。
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小人儿,坚定不移地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莫小雨气极反笑,好!好!好!那就拭目以待吧。
接下来的日子,莫小雨依旧为那角膜移植手术而练手,只是身边时刻多了一个大男孩。
之所以称之为“大男孩”,是因为除了在年龄上他已经成人了,其他的行为,均像一个孩子那么的幼稚。
整个莫府,甚至包括莫老夫人,都从最初的惊喜中,开始慢慢地学着去包容他的一些怪异的行为。
譬如说,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看见陌生人会明显的害怕。不喜欢把头发扎起来,要披散着才觉得舒适。
他不喜欢吃熟的食物。甚至有下人经常发现厨房里的活鸡活鸭之类的,会莫名其妙地丢失...
这一切,莫小雨都能忍,也告诉下人们不要声张。
他不能忍受陌生人的靠近,好,他所有的琐事,都由她莫小雨来亲自打点。
每一天,他都亦步亦趋地跟着莫小雨。
上午是莫小雨与钱乙,雷打不动的练习角膜移植手术的时间。他就坐在一个角落里,默不作声地看着。
下午,莫小雨则会带着他去淘气堡玩耍,这大约是他一天之中最快乐的时光。那种以森林为主题的背景,让他如鱼得水。
最让莫小雨头疼的是上。
自从回到莫府,他本应该就住在他原来的院子里,而且那个院子是整个莫府之中离莫小雨最近的院落。
谁知每一次半夜醒来,莫小雨都能发现不知何时,他已蜷缩在自己房间的一个角落里睡着了。
“这是一种病态!”
莫小雨不断地告诫自己,要以一颗包容之心,去对待自己的哥哥。
她不厌其烦地向莫天宇解释:“男女有别!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住在一个房间里。”
一次,莫天宇都似懂非懂地被莫小雨送回房间,而这一折腾下来,往往就已接近天亮了。
这让莫小雨第二天,常常是困倦不堪。顶着一双熊猫眼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已成了常态,莫府之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然而,当有一天,莫天宇抱着他的枕头和被子,又一次出现在莫小雨的房间中时,她终于再也忍无可忍。
她想不通,在十三王子照顾他的一年当中,莫天宇是如何睡觉的。
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听雨将莫天宇送回房间,莫小雨就陷入了沉思:
好像自打莫天宇被送回,这老十三就不再出现了呢。这不太符合常理。
想了想,“解铃还须系铃人”!
于是,吩咐了听雨明日送信给那人,她要见他。
为免那人误会,又特意吩咐了听雨要讲明是与莫天宇有关之事。这才疲惫不堪地直会周公去了。
然而,莫小雨第二天早上一醒来,便听到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西戎进犯,老十三请求挂帅出征,王上已经同意了。
那十三王子,目前正在校场点兵点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