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人之上,那些伶人见他得宠,便竞相巴结于他。
南郡公主勾唇一笑:“但说无妨。”
玉郎转向楚明义,话语中却含带讥诮:“在油脂上起舞果真是个独树一帜的妙招啊,不过,恕我等痴愚,一时无法参透其中奥妙,还请楚公子先做个示范如何?”
这时,玉郎的跟班,一个叫青叶的也在一旁煽风:“就是啊,楚公子既然那么有本事,那不如露两手给我们瞧瞧啊!”
楚明义溜了他一眼,见他气势嚣张,目光冷傲,淡定地拱手道:“在下献丑了!”
南郡公主促狭地扫了一眼楚明义与玉郎,一个是新欢,一个是旧爱,两人此时却剑拔弩张争锋相对,她反倒觉得有趣,一心想看看他们到底谁更胜一筹?胜者自然可以荣宠加身。
于是,公主便命人在香花厅中的翡翠台上涂抹油脂。楚明义果然赤足在台上如游龙戏凤一般翩然起舞,盘旋自若,起伏从容,舞姿较之前又多了几分妖娆。原来楚明义本是塞北苦寒之地出生,自小在冰上习舞,因此在油脂上也是如履平地。
他这一舞,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如此便让公主愈发对楚明义青眼有加。
玉郎见弄巧成拙,郁愤难平。
南郡公主心知自己这些入幕之宾也不是省油的灯,便稍加辞色吩咐道:“你们可得谨遵苏姑娘与楚公子的教诲,不许偷懒不许叫苦,如有违者,一律严惩!”众伶人只得诺诺答应。
楚明义见得了南郡公主支持,心中愈发笃定。以玉郎为首的那几个伶人却没那么自在了,看着她的眼神中似乎多了几分Yin鸷和怨恨。
楚明义对着玉郎挑眉道:“还请公子移步翡翠台之上。”
玉郎明知他话中含着讥讽,但如今被逼上梁山,只得硬着头皮褪去鞋袜步上翡翠台。可是往上面一站之后,别说起舞了,就连站稳都是一件难事。却见身边楚明义在翡翠台上行走如风,做出各种美轮美奂的姿态,还在旁说着风凉话:“公子,且放轻松,想象一下自己是在光滑丝绸之上漫舞,其实易如反掌。”
玉郎是何等高傲之人,见公主的眼睛一直期待地望着自己,他也不甘于落后,抬步摆手想要做出同样的舞姿来,岂知举步维艰,一不小心还摔了个狗啃泥。风度扫地,颜面全无。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都红了。南郡公主却是毫无顾忌地大笑了一场,那玉郎恨不得钻入地缝中去。公主又看了一会儿另外几个伶人在翡翠台上东倒西歪的局促模样,笑了好一阵儿,最后有些乏了,这才由婢女搀扶着回去歇息。
那些伶人平日里娇生惯养,细皮嫩rou的,哪里经得起此番折腾?见公主离去,便松懈下来纷纷趴在台上叫苦不迭。
苏云眼见这教训也足够他们牢记的了,便说道:“今日就练舞就先到这儿吧。”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歇了一口气,但她转而说道,“接下来是时候练习乐器了。”
众人趴在台上却是不肯移步,脸上怨色满满。
苏云轻描淡写道:“若是有谁不想练曲的,便在台上继续习舞。”丢下这句话便转身要走。
众人一听,立即像打了鸡血一样蜂拥下台,各自取了乐器,在苏云后头亦步亦趋。
苏云让他们分别试奏各自拿手的乐器,他们或弹瑶琴,或打小板,或吹笙箫,她都一一记在心上。还有几个不会乐器,只会歌舞的,也让他们展现一番,她很快便将每人的专长铭记在心。其中以玉郎为首的那几个伶人却极不配合的,心不在焉地随口扯了扯嗓子,甚是敷衍。苏云也不急不燥,来日方长,日后自然有机会把他们收拾地服服帖帖的。
此后一连三日,苏云与楚明义皆来公主府上教导伶人。到了第三日,南郡公主摆宴款待苏云与楚明义。席间公主赏赐二人不少金银,觥筹交错之间,公主却突然推说身体不适,返回内室,命左右继续侍奉二人酒水。
不一会儿,却有婢女走到楚明义跟前,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婢女离去之后不久,那楚明义便借口说去净手,离席而去。
那楚明义却哪里真是去净手?他摸索着走到了花园的廊角,果然见刚才那位婢女在那里等着他。他跟随着婢女一前一后七拐八弯地走入了花园深处,进了一个月洞门之后,发现此处奇花异草竞放,而眼前矗立着一幢巍峨高耸、雕栏玉砌的楼阁。
抬头望去,在斜阳余晖的照耀下,那楼阁上的“飞仙阁”三个大字金光灿灿。
那婢女往里一指,示意他进去。他壮了壮胆,轻轻踏入楼阁之中。只见里面层层叠叠的粉色帷幔垂到地上,幔角挂着金铃玉片,在微风中摇曳起来的时候,叮当悦耳,如同仙乐。
一阵阵酥人魂魄的异香飘了出来,却看不清楚里面,他正踟蹰着要不要继续往前,却听到帷幔后面传来一缕娇滴滴的轻叹:“哎,似水年华,如花美貌,却要在此虚度了。”那声音正是南郡公主的。
楚明义窃喜:公主这句话分明是说给我听,这般姣好的容颜,曼妙的身段,我怎么忍心不去好好疼惜一番呢?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