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的闲聊中说到了自杀,但何平的反应却出乎了她的意料。从那时起,她就不断试探地对何平提到自杀计划,一步步在对话中把计划完善。而何平没有任何的怀疑,就像他在遗书中说的,他真的在听从她所有的声音。”
“那么,与何平聊天的人,到底是谁呢?”
她看了一遍所有人,然后宣布:“不是崔嘉!”
她马上给他们看证据,“今年的3月16日的14点到15点,崔嘉正在做直播。直播期间,她一次都没有拿起过手机。但当天的14点28分,何平却收到了’崔嘉action’发来的消息。”
“她并不担心我们找到何平的手机。也对,她跟何平的聊天,用的完全是崔嘉的语气,说的也是崔嘉做的事情。她在彻头彻尾的模仿崔嘉,一点都没有暴露真实的自我。”
“可是,模仿得再像,她也不是崔嘉!”
诸弯弯仰着脸,“毕竟杀人的念头是近期才萌发的,她不可能从一开始就谨慎到不露马脚。比如说……”
她翻到下一页,是崔嘉微信朋友圈里的一组图片。
“4月17是孙毓的生日。崔嘉应该是很想挽回她们之间的友情,所以她瞒着孙毓,向田苗和张心乔提议,给孙毓制造一个生日惊喜。当天,下课后,张心乔陪着孙毓,拖延她回去的时间,而崔嘉和田苗则在寝室里加紧布置。”
“这张照片,是崔嘉在朋友圈里发布的。而这张,则是凶手发给何平的。看出区别了吗?”
她踮着脚,费劲地去指不同的地方,“凶手发给和平的照片,右侧多了一小部分,上面有孙毓桌子上的水瓶。而崔嘉发出来的,是已经剪裁过的图片。”
她解释:“有水瓶的那张是原图,是田苗拍的。崔嘉朋友圈里的那张照片,也是田苗发给她的。在崔嘉的微信里,有确凿的对话证据。”
她说:“如果田苗没有把这张照片发给孙毓或张心乔,那与何平聊天、最终诱导何平自杀并杀人的,就只能是她。”
“这可能就是我们一直以来拼命在找的、唯一的证据。”
……
田苗当然没有把那张照片发给孙毓或张心乔,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曾经错误地把它发给了何平。直到听完关于那张照片的问题前,她都还自信得认为,谁都不可能找到她犯罪的证据。
毕竟,她和何平联系的微信账是用多年前的企鹅号注册的,那时候企鹅号的申请也不需要手机等身份认证,没有人能通过这个查出她是谁。
她用的手机,是从没放过sim卡的闲置手机,是充话费送的廉价机型,一直放在学校里,偶尔想起来,才会打开看一看。
就连她跟何平聊天,也是在完美地扮演着崔嘉,从头到尾,都没有一次失误。
甚至,27日凌晨,在收到何平用崔嘉手机发来的短信后,她就删掉了微信里所有的东西,登出微信,卸载软件。28日早上,看到新闻里崔嘉的死讯,她就立刻销毁了那个手机,用锤子砸成无法还原的碎片粉末。
她做得这样谨慎而小心,怎么可能还有被发现的机会?
但陈程只用两句话,就让她的自信溃不成军。
“你曾经把这张照片发给过其他人吗?”
“我不记得这张照片了。”
田苗的回答永远理智、给自己留满了后路。
“这张是你拍的,是孙毓生日那天,崔嘉为生日惊喜做准备的照片。后来你把它发给了崔嘉,崔嘉经过剪裁后,又把它发到了朋友圈里。”
陈程告诉她:“我们在何平的手机里,找到了未经剪裁的原图。”
……
在监控室里看清田苗惊恐的反应,诸弯弯就打算回去休息了。
站在旁边的陆淼也明显放松了下来,他活动着胳膊向跟她说话,却无意中看到了她的脖子。
作为贫穷的单身直男,陆淼挺纳闷:“你脖子怎么了?过敏了?”
“脖子?”
诸弯弯还没反应过,陈不周先捏住了她的脖子,把痕迹盖住,“走了。”
边推着她,他又回头招呼陆淼,“跟我哥说一声,我们俩先走了啊。”
“交给我。”陆淼拍拍肩,让他放心。
坐在回办公室的电梯上,诸弯弯想到件事。
她疑惑地问陈不周:“田苗好像对她设计的案子很有信心,但明明漏洞就很多啊,出差错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崔嘉没有问孙毓下药的事、或者孙毓没有被吓跑,那整个计划不就全失败了?”
“那就失败好了。田苗跟崔嘉又没有血海深仇,她只是觉得这个机会不错,又不会脏了自己的手,所以才动了要杀崔嘉的念头。”
“可她亲手下了药啊,如果计划不成功,孙毓就会看到崔嘉被药迷倒……”
“什么被药迷倒?跟田苗有什么关系?”陈不周懒懒地靠着电梯,“崔嘉是喝多了、喝醉了,扶回去休息一晚上就好。Triazom这种药,基本上只要过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