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睡意都欠奉。
项少龙长身而起道:“不知如何?我心中很挂着嫣然她们,趁天色尚早,我到琴府去探望她们,二哥好应回去陪嫂子了。”
滕翼哂道:“你去便去吧!我还想思索一些事情。”
琴清正在园内修理花草,见项少龙天尚未全亮,便摸上门来,讶异地把工具小心翼翼地放入一个Jing致的铜盒子里,着下人拿回屋内,淡然道:“她们尚未起榻,听说项统领有夜睡的习惯,累得然妹等都惯了迟登榻,不若陪我走两步好吗?”
项少龙难道可说不行吗?惟在陪着她在这花香满溢、处处奇花异卉的大花园里,漫步于穿林渡溪、连亭贯榭、纵横交错的小道上。
鸟鸣蝉叫中,园内充满生机。
琴清神色漠然地领着路,带点责怪的口气道:“项统领头发蓬乱、衣冠不整、肩带污渍,又两眼通红,满身酒气,是否昨晚没有阖过眼呢?”
项少龙倒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愕然道:“你只偷瞥了我一眼,竟能看出这么多事来?”
琴清别过俏脸,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人用词既无礼又难听,谁偷瞥你了?”
项少龙听她嗔中带喜,知她并非真的怪责自己,苦笑道:“我现在的头脑仍不大清醒,唉!我这样子实不配来见琴太傅,免得我的酒臭,污染了太傅的幽香哩!”
琴清倏地止步,转过身来,尚未有机会说话时,宿酒未消,失魂落魄的项少龙撞入了她怀里。
两人齐声惊呼,往后退开。
看着俏脸火炙的琴清,项少龙手足无措道:“唉!真的对不起!是我糊涂!有没有撞痛你呢?”说这些话时,琴清酥胸那充满弹跳力和软如棉絮的感觉,仍清晰未褪地留在他胸膛处。
琴清狠狠横了他一眼,回复淡然的样儿,轻轻道:“大家都是无心之失,算了吧!不过旧帐却要和你计较,一个守礼的君子,怎能随便提及女儿家的体香呢?”
项少龙搔头道:“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君子,亦没有兴趣做君子,坦白说!我真有点怕见琴太傅,因怕犯了无礼之罪,自己还不知道哩!”
琴清俏脸沉了下来,冷冷道:“是否因为怕见我,所以才劝琴清到巴蜀去,好来个眼不见为净呢?”
项少龙大感头痛,投降道:“只是说错一句话吧!琴太傅到现在仍不肯放过在下吗?不若我跪下叩头谢罪好了。”
琴清大吃一惊,忙阻止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哼!你在耍无赖。”
项少龙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气后,离开小路,越过花丛,到了附近一条小桥下的溪流旁,跪了下地,用手掬起清水,痛快地敷上脸孔。
琴清来到他身后,皱起眉头看着他粗放豪迈的动作,俏目却闪着大感有趣的光芒。
项少龙又用水shi了头发,胡乱拨了几下,Jing神大振地站了起来,仰望天上的蓝天白云,举手嚷道:“今天是我项少龙余下那半生开始的第一天,我定不可辜负它。”
琴清细念了两遍,才把握到他的意思,娇躯轻颤道:“难怪嫣然常说你是个深不可测的人,随口的一句话,都可启人深思,回味无穷。”
项少龙灼灼的目光打量了她一会后,笑道:“想不到无意中竟得到与琴太傅一席话的机会,可惜我有要事赶着去办,不过已心满意足了。”
琴清绽出一个罕有清甜亲切的笑容,柔声道:“是琴清的荣幸才对,其实我是有事想和项统领商量,统领可否再拨一些时间给琴清呢?”
项少龙其实并没有什么迫切的事,只是怕对着她久了,忍不住口花花出言挑逗,惹来烦恼。琴清魅力之大,可不是说笑的一回事。现在看到她那似有情若无情的动人神态,心中一热,冲口而出逗她道:“原来是另有正事,我还以为琴太傅对我是特别好了一点。”
琴清立时玉脸生霞,杏目圆瞪,娇嗔道:“项统领!你怎可以对琴清说这种轻薄话儿哩?”
娇羞中的琴清,更是使人心动。
项少龙虽有点悔意,又大感刺激。
换了以前的琴清,听到这番话,必会掩耳疾走,以后都不会再见他,但现在琴清似嗔还喜的神态,适足以挑起因昨夜的情绪波动和失眠,仍是如在梦中的他的灵觉。
幸好尚有一丝理智,项少龙苦笑道:“琴太傅请勿生气,是我糊涂,致口没遮拦吧!”
琴清平静下来,低声道:“昨天太后向我提及储妃的人选问题,还询问我意见。”
项少龙清醒过来,微震道:“太后有什么想法?”
琴清移前少许,到离他探手可及处俏生生立定,美目深注地道:“她说吕不韦力陈储君迎娶楚国小公主的诸般好处,可破东方六国合从之势,只是因以鹿公徐先等为首诸大臣的反对,才使她有点犹豫难决。”
项少龙不自觉地朝她移近了点,俯头细审她像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容颜,沉声道:“琴太傅给了她什么意见呢?”
琴清显然受不住他那“侵略性”的距离,挪后了小半步,垂头轻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