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先听得目定口呆,好一会才叹道:“少龙你可能比莫傲更懂耍手段哩!毒确是这种只顾自己,无情无义的人。”
项少龙心叫惭愧,问起吕娘蓉。
图先道:“在吕府内,我唯一还有点好感的就是这妮子,吕不韦另外的三个儿子都没有什么用,只懂花天酒地,其他两个女儿又貌丑失宠,只有吕娘蓉最得吕不韦欢心,谁能娶得她,等若成了吕不韦的继承人,若你能令她喜欢上你,将会教吕不韦非常头痛。”
项少龙苦笑道:“纵是仇人之女,我亦不能玩弄她的感情,何况我根本争不过管中邪,连我都觉得他很有吸引人的魅力。”
图先道:“管中邪若想谋取一样东西,无论是人是物,都有他一套的手段,最难得是他谦恭有礼,从不摆架子,不像莫傲般难以使人接近,故甚得人心,连吕娘蓉身边的人都给他收买了,吕娘蓉更不用说,给他迷得神魂颠倒,你确是没有机会。”
旋又皱眉苦思道:“但实情又似不全是这样,自你拒婚后,三小姐反而对你因不服气而生出了兴趣,她最爱剑术高明的人物,若你能在这方面压倒管中邪,说不定她会移情别恋。”
项少龙叹道:“那可能比由他手上夺得吕娘蓉更困难,你知否他们间有了亲密的关系吗?”
图先道:“管中邪绝不会干这种会令吕不韦不快的蠢事。”
看了看窗外渐暗的天色,道:“少龙这三天田猎之期,最紧要打醒Jing神做人,首要自保,莫要教吕不韦Yin谋得逞,现在吕不韦前程最大的障碍就是你,千万别对他有任何侥幸之心。”
项少龙点头受教后,两人才分别离开。
项少龙走到街上时,刚是华灯初上的时刻,咸阳城的夜生活及不上邯郸、大梁的热闹,但街上仍是行人熙攘,尤其是城中青楼酒馆林立的那几条大街,行人比白天还要多。
约会的地点是咸阳城最大的醉风楼,是间私营的高级ji院,项少龙虽不清楚老板是何许人,但想必然是非常吃得开的人物了。
项少龙以前虽常到酒吧和娱乐场所混日子,但在这时代还是首次逛民营的青楼,不由泛起新鲜的感觉。
穿着普通的武士服,徜徉于古代的繁华大道里,既是自由写意,又有种醉生梦死的不真实。
四年了。
小盘这秦始皇亦由一个只知玩乐的无知小孩,变成胸怀一统天下壮志的十七岁年轻储君。
现时东方六国没有人把他放在眼内,注意的只是吕不韦又或他项少龙,但再过十年,他们将发现是错得多么厉害。
思索间,来到了醉风楼的高墙外,内里隐见马车人影。
守门的大汉立时把他这红人认了出来,打躬作揖地迎他入去。
尚未登上堂阶,有把熟悉的声音在后方叫嚷道:“项大人请留步!”
项少龙认得是韩闯的声音,讶然转身,只见韩闯刚下马车,朝他大步走来,到了他身旁后,一把扯着他衣袖往门内走去,低声道:“好个董马痴,把我骗苦了。”
项少龙连否认的气力都没有了,暗忖自己假扮董马痴的事,现在可能天下皆知,苦笑道:“是谁告诉你的?”
韩闯待要说话,一名衣着华丽的中年汉子,在两位风韵极佳,打扮冶艳的年轻美女陪伴下,迎了上来,施礼道:“项大人首次大驾光临,还有韩侯赏光,小人伍孚荣幸之至。”
右边的艳妇笑语如珠道:“贱妾归燕,我们楼内的小姐听到项大人要来的消息,人人都特别装扮,好得大人青睐哩!”
韩闯失声道:“那我来就没有人理会吗?”
另一个艳姝显然和韩闯混得相当稔熟,“哎唷!”一声,先飞了两人一个媚眼,呢声道:“韩侯真懂呷醋,让妾身来陪你好吗?”
又横了项少龙一眼道:“贱妾白蕾,项大人多多指教。”
韩闯乃花丛老手,怎肯放过口舌便宜,一拍项少龙道:“蕾娘在向项大人画下道儿哩!否则何须要大人指教?”
两女连忙恰到好处的大发娇嗔。
伍孚大笑声中,引着两人穿过大厅,到内进处坐下,美婢忙奉上香茗,两女则分别坐到两人身旁来。
项少龙有点摸不着头脑为何要坐在这里时,伍孚一拍手掌,笑道:“项大人初临敝楼,小人特别预备了一点有趣的东西,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项少龙心中好笑,暗忖贪污贿赂之事,古今如一,自己身为都骑大统领,等若咸阳城的治安防务首长,这些风月场所的大阿哥,自然要孝敬自己,好能在有起事来时得到特别照顾。
韩闯笑道:“伍老板真是知情识趣,项大人怎可错失了你这么一个朋友。”
白蕾半边身压到韩闯背上,撒娇地嗲声道:“韩侯才是真的知情识趣,我们老板望尘莫及哩!”
另一边的归燕挨了小半边身到项少龙怀里道:“项大人要多来坐坐,否则奴家和楼内的姑娘都不会放过你呢。”
温柔乡是英雄冢,项少龙深切地体会到这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