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会议室的人很多,所幸唐斯早已想好了应对措施。另一侧的门打开,一个个侍从推着椅子进入,把早已准备好的座椅安排在适当的位置,白王室的成员走到位置的时候,早已有合适的座椅等着他们。庚莲笑了一下,称赞道:“这人不错。”
“嗯。”风汨本来反射性地想说“是”,但又觉得这样太奉承,只是面对这位早已称得算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她实在是发自内心地敬仰。庚莲的身上,是多年的掌权积淀下来的自然而然的气质:威迫性极强,又温和可亲。
庚莲的两个孩子坐在另一侧,距离庚莲反而比较远。
“最近过得还好吗?”庚莲侧过头,微微笑着问风汨。
风汨没有想到庚莲会来这么一句问候:“啊?嗯……还好。”
“嗯,这个会议的记录员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
记录员类似于当初的沈蛟,起到公证的职责。
等每个人都坐定,庚莲主动结束了这段简短的寒暄。
“想必我们都知道自己为什么坐在这儿。”他开口,这次不是对着风汨,而是对着全体来开会的人。
风汨坐在他身边,忽然感觉有些冷。
“我们的族群正面临千万年以来最大的危机。也许各位还没有多少真实感,但这是真实存在的。王徽的力量正在衰弱,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们不可能被打散然后成为人类的附庸,这有悖于蛇人的原则。”庚莲叙述着这一事实。他的声音平缓而有力,让人不得不信服。风汨并不清楚他身为王蛇的特殊能力是什么,却莫名觉得庚莲的特殊能力是稳定人心。
“黑王室的各位想必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我希望大家明白这个道理。我们需要进行一次举族的迁徙,到那个时候,现有的利益链会受到一定的甚至是毁灭性的冲击。但是各位现在就应该明白,你们到了那个时候,就只会想着如何保命。”
风汨坐在一旁静静地思考着庚莲的话。庚莲的态度先软后硬,层层推进,加上他白王的身份,威望很高,以理来说,根本不会有人有能力质疑。
一个黑王附属家族的家主问:“那么为什么我们黑王室的家族还要听你们白王室的话?”
风汨说:“现在只存在黑王白王的区别,不存在黑王室白王室的区别。我们都是蛇人,都必须为了这个族群的未来考虑。你们刚刚质疑我威望不够,现在又质疑庚莲先生身份不对,怎么,你是想自立门户?”
那人立刻闭嘴了。
庚莲接话:“没有了王徽保护的蛇人容易被人类发现,你们做过什么,你们心里清楚。我们都需要王徽的保护,这点毋庸置疑。如果没了王徽,蜕皮将成为困难无比的一件事。生育率降低,我们的未来就难说了。”
“那么我们会去到哪里?”
风汨答话:“一片未知的新大陆。”
众人哗然。但这个时候,家主中有一个声音说:“未知总比等死好啊。”
“可是死的不是我们。”
“你不要抱有侥幸,说不定呢。”
庚莲说:“我和风汨代表整个王室向你们保证,一定会首先承担下危险。”
风汨接话:“是的,我以我的生命保证,以王徽发誓。这几个月以来,我们一直在准备这件事。”
庚莲站起身,扫视全场,缓声说道:“我再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来考虑这件事情,但你们最终都会作出一致的答案。放下你们对于个人利益的追求,好好想想,想要活下来,你们需要做什么。”
“我的保证,就是当迁移的时候遇到损伤极大的危险,保护下每一位同族。保证你们有渠道返回。现在,我会分发给每个人一份协议书,上面写了王室的保证,列出了已知的可能的风险,我不会要求每个人都在当场签下这份协议,但希望各位都保存好它,在两个月之后,给出你们的答案。”
这份协议书是风汨和庚莲一起商谈好的,最终决定交给庚莲那方分发。
庚离辰从身边的文件夹里拿出厚厚的一沓文件,让身边的侍从发给每个人。
“散会。”文件分发好后,庚莲说。在场的每个人都脸色凝重,拿好文件依次起身离开。过了一会,风汨才起身去了会议室后的暗门,唐斯紧随其后。庚莲也起身跟着风汨,唐斯看了一眼庚莲,又看了一眼风汨,没有阻止。
等庚莲进了门,唐斯关好门后,风汨双腿一软,两眼一黑,直接倒下。唐斯本来站在风汨身边就是为了准备好扶她,庚莲的速度却比唐斯还快。
他揽着风汨的背,让风汨躺在自己怀中。
风汨在庚莲怀里苍白着脸闭紧眼睛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