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所说……”封不觉耸了耸肩,接道,“很多时候……一件乍看之下无需质疑的事,其本质却和表象截然不同。”
“你……”一秒后,左言替维多克问道,“……为什么会知道,这段录音只有这么长?”
“很简单。”封不觉不紧不慢地回道,“在你的推理过程中,总共有三次用到了手机。第一次是用米勒的手机展示米勒的照片,第二次也是用米勒的手机来播放那段录音,而第三次嘛……是用自己的手机,给我们看米勒在社交网站上的发言记录。”
“这其中,第一和第三次,你都将手机屏幕转向了我们进行展示,唯有那第二次……你没有这样做。”
“乍一看,这也很正常……因为第一和第三次你要展示的是画面,而第二次你要展示的仅仅是声音而已;但是……你在按录音停止键的时候,确是有些着急了,几乎在最后那个词的尾音落下前,你就摁了下去。这点……让我起了疑心。”
第029章 强行脱罪(上)
“我记住了这个细节,并继续听你的陈述……”
“你对案情的分析以及几位涉案人心理的解读的确都合情合理、十分出色……然而,在某些部分,你却还是用了‘据我估计’、‘推测’这样的字眼,这就不禁让我怀疑,那段录音里能提供的信息究竟有多少?”
“为什么你在掌握了那样的铁证之后,却还要通过那么多的逻辑而不是直截了当的信息去支持你的阐述?”
“直到你对约翰说出那句——‘可用的证据基本都已湮没,无论我们在这儿说什么都只能是推论而已,这也是你能保持这种有恃无恐的态度的原因。’”
“你的这句话,虽不是针对山姆的,但却给了我灵感;我顿时就明白了……那段录音,其实是一个诡计。”
“实际上,那录音从头到尾……本就只有一句话而已。”
“米勒只是在见山姆之前,即下午六点时,录下了这么句话,以防止他在见山姆的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
“按照他的想法……一旦他在和山姆交涉中出现问题,他便可以虚张声势地威胁对方说……‘我在来之前已经录好了音……若你不按照约定的做,或打算干脆干掉我灭口,录音就会被公开’之类的。”
“但在见完山姆‘之后’呢?米勒可并没有如你所说……‘补充完了那段录音’。”
“诚然,米勒是个谨慎的人,但他的心机,还远未到达你说的那一步……什么‘被捕后的应对措施’、‘被警察以外的人抓住的情况’……他要是能把问题考虑到那种地步,他就不会是一个‘作案记录成堆、差点流落街头’的犯罪者了,而是已经靠犯罪重新发家致富的成功人士。”
“只要脱离你的思路,自己好好想想就会明白……米勒的程度,是不会留下你所说的那种‘把他和约翰之间的交易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的录音的。”
“你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去诈山姆一下;在听过了你所谓的‘录音开头’之后,假如山姆真的有罪,面对如此‘铁证’他自然会感到绝望。运气好的话,他很可能会在压力之下直接认罪了。”
说到这儿,封不觉又微笑着看向了山姆:“好在……清者自清,山姆本就无罪,故而也不会上钩。”
“这家伙明明已经上钩了!是你强行把他从钩子上拽下来的好吧!”
这一瞬,左言和维多克双双在内心深处吼了这么一句。
但……他们耍诈也是事实,表面上确也不好发作。
“呵……呵呵……”大难不死,且还有些后怕的山姆,这会儿在情绪上有点“诈尸”的味道,他无法抑制地笑出了声,并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对……对啊!封先生说的没错!我本来就是无辜的嘛!哈哈哈哈……”
他这“爽朗”的笑声,落在约翰的耳中,显得无比刺耳:“你少放屁!”约翰当即喝道,“那你怎么解释……你昨天下午突然来找我,还问了我卧室里的电话号码?还有之后你给我打的那两通电话……我还在第二次通话时正巧就遭到了别人的袭击?”
“巧合。”山姆还没应声,封不觉就抢着说出了一个近乎恬不知耻的、匪夷所思的答案。
“What?”约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嗓门儿吊得飞起,高呼了一声“啥”。
“山姆过来看你,有什么不妥么?”封不觉道,“遗产案过去都已经七八年了,他来找你和解也挺正常的吧?”他顿了顿,“事实上……你昨天白天会让他进来、和他喝茶聊天、还留了电话给他……便已经说明了,至少在昨天……你也觉得这事儿就是这样吧。”
“你想说……正巧在他来找我和解的这一天,我遭到了米勒的袭击,而且袭击又正巧发生在他在同一天内连续第二次打电话给我的时间点上?”约翰压着火气,把这话问了出来。
“不不不……巧合只有一个。”封不觉道,“那就是……米勒来袭击的日子,正好也是山姆来找你和解的日子。”他摊开双手,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