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她闯入天虹城,在她为了阻止柳青冥父子的婚事奔波之时,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个时候,他一边忙着对付安玉堂,忙着把朱宸风从那座陷进重重的仙府里救出来,他一边还要派方少云盯着她,保护她,他几乎心力交瘁。
其实他完全可以放下朱宸风的事情,直接杀进天虹城,直接将她带走的,可是他想看看,为了柳青冥父子,她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没有想到,她又一次不自知地落入了那个混世魔王的掌心。
那个混账故意让她着急,让她生气,然后又让她知道,他之所以和许幽芳成婚是为了替她报仇,多么高明的手段!他真是自愧不如!
原来那个混账也查出来了,在她的前生,是许幽芳在那个山洞安排了心腹下药算计了他和襄儿!
那个混账在婚后侵占了南许都,狠狠报复了许幽芳之后,竟然还妄图复活,还想再一次抢走她!
他一路心急如焚地赶到泉宫,原本他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可进入冰室,看到她那一头白发,看到她抱着柳青冥的身体,他突然发现,他再说一切,再做一切,已经失去意义。
石定峰强迫自己收回纷乱的思绪,深吸了一口气,“梅秋跟你说了什么?”
洪宁襄沉默了。那些难堪的事情她说不出口,何况他自己做过的事还好意思让她说吗?她也不愿再说那些刻薄无情的话,那样只会撕开彼此的伤疤,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我问你话呢!”石定峰逼近一步。
“你自己去问她!”洪宁襄说完这一句,转身往花田外走。
她知道自己在感情方面一直就是个胆小鬼,她再也没有前世那么勇敢了,除了逃避,她根本不知如何面对他。
石定峰追上一步,抓住她的手腕,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我和梅秋不是你想的那样。”
“难道她不是你的侍妾?”洪宁襄脱口道。她突然惊觉,她还是在意他是否忠贞的,她做不到对梅秋的存在不闻不问,她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自己都已经负了他,有什么脸要求他对她忠贞?
“她只是名义上的侍妾。”石定峰看着她变得苍白的脸色,眸子深沉如海,“当年你在凌霄谷身死之后,我的一些下属和朋友看我日渐消沉,想帮我走出困境,他们有几次找来一些女人,扮成你的样子,送入我的房中,我不胜其烦,索性躲进了梅秋的房中。我在她房中留宿了一个月,故意让大家以为,我已经把你淡忘,这样他们就不会再将莫名其妙的女人送来打扰我了。但我和梅秋并未发生任何事,我和她清清白白。后来,我不愿梅秋被人非议,就给了她一个侍妾的名分。除了这些,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
洪宁襄呆呆地听着。她觉得自己更加可笑了。
石定峰捏住她的下巴,“你呢?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解释?为何在这里买醉?为何如此消沉?是不是忘不了他?”
“是,我忘不了他。”她像是一下子被点醒了,抓住了身前的白发,眼眶里缓缓地涌出了泪水,“看看这些白发!多么可笑!我竟然会变成这个鬼样子!九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想忘了他,可是我忘不了,九爷,我忘不了。”
石定峰紧紧抱着她簌簌颤抖的身躯,多想剖开她的心看看是什么颜色。
她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如此狠心。
在他不顾脸面地坦白了梅秋的事情后,她竟然如此无动于衷,她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伤他的心。
他想着接下来还有一段路程,他还要带她去找圣泉,他还要帮她挽救那个孽障,这一段路程,她这个样子,他该如何与她继续以夫妻的身份走下去?
“襄儿,你爱过他吗?”等她平静了些许,石定峰哑声问。
“我不配,九爷,我不配,那个字我再也不配说了。如果可以,我只希望,我从来没有招惹过他。”洪宁襄泣不成声。
“什么时候爱上他的?”石定峰轻抚着她的脸颊,“没关系,告诉我,什么时候爱过他?”
“别问了,求求你,别问了。”洪宁襄鸵鸟一样缩进他的胸怀。
“襄儿,是不是不管我再做什么,我们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样子了?”石定峰闭了闭眼,将下巴放在她银白的长发里。
“回不去了,九爷。那个人死了,他死了。”
她再也做不到那么残忍了,明知道心里爱过那个人,却还要装作没有爱过。
明明放不下柳青冥,却还要勉强自己和石定峰继续在一起。
她不能再自私地贪图他的爱而放任自己肆意地伤害他,他那么完美,那么好,反而是她这样的不堪。
石定峰低头吻了吻她眼角的泪珠,“是不是怎样都无法将他从你的心上抹去?
“对不起,九爷。”她将头埋得更低了。
她的声音又轻又小,像是既怕他听见,又不得不让他听见,这个细小的声音,却像是五雷轰顶,让他的身躯一震。
她竟然跟他道歉,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