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来了?”
段昔挪了挪凳子坐在宁如谦右手边,笑道:“我想看师父下棋多一些。”说着又起身将窗户推开了半扇,落入盈盈日光,一派闲适。
宁如谦抬眸看了他一眼,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了些,道:“你从来都是看着就睡着了,倒不如与我下一局。”
段昔一手撑着下巴,脸上的笑容很是无赖:“下次吧,跟师父下棋我必须卯足士气,唯一一次赢了,还是师父你让了我先手。”黑子先手向来有优势,他那次是胜之不武。
宁如谦道:“你棋艺不错。”段昔的棋路一如其人,擅下快棋,变化多端,不过往往后继不力,多有空隙。
段昔道:“我上次还差点就输给盛禾了。”
宁如谦下了一子,尔后道:“盛禾棋风稳健,你输是迟早的事。”
段昔哀怨的看着他:“师父……”
宁如谦话语一折:“不过,你若是能沉得住气,如是也恐怕不是你的对手。”
段昔顿时很不要脸的眉开眼笑:“这句话我爱听。”
师徒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着,宁如谦左手执黑子,右手执白子,下得有条不紊,到了中盘,逐渐显出厮杀之势来。
宁如谦说的果真没错,一局未完,段昔就趴在旁边打起盹来了。
执白子的手兀地停了一停,落下一子后,宁如谦的目光在段昔的睡颜上流连,看他如谁家豢养的慵懒猫儿吃饱喝足便舒舒服服的在太阳底下小憩,半边脸压在手臂上,表情毫无防备,薄唇微启。
宁如谦不自觉的伸手向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段昔的薄唇,触感一如想象中柔软。
像是江南第一才子苑子野与他师父徐淮长……吗?
宁如谦看向棋局,两方厮杀,纠缠不清。他摩挲着触碰过段昔薄唇的手指,似乎有些明白近日的焦躁源自何处。
翌日一早用过早饭,小沙弥便来知会宁如谦二人前往武场。
待他们到了武场,已是人声鼎沸。大部分席位都已坐了人。按江湖声望布置的位子,明月城双雪堂在前排右下,恰到好处的位置。
前排中间是一把空椅,乃武林盟主之位。
右侧是少林、青城,左侧为武当、凌霄楼,各门派依次列开,形成一个大圆。场中央便是比武台。
段昔刚坐下,便看到凌霄楼的程之蕴与谢子灵从对面走来,走在他们前头的正是凌霄楼主,原以为凌霄楼主年逾四十,想必容貌气质偏向于青风道长那种,没想到竟也是个极其俊雅之人。
段昔的目光在凌霄楼主上溜了一圈,继而又看看师父,暗中对比了一番,嗯,还是师父最好看。
其实他这就真是有所偏心了,谁不知道江湖中凌霄楼主与双雪堂主,一个雅如兰,一个冷如梅,容姿均为一绝。
段昔张望了一番,低声对宁如谦道:“我怎么没看到叶先生?”
宁如谦淡淡道:“他时常心血来chao,行踪飘忽不定,不必理他。”
正说着,人群中忽然一阵sao动。
不知谁惊叫了一声:“赤焰帮的人来了!”
循着声音望去,果然见有一行人高调而来,为首那人穿红戴金,描着浓丽的妆容,本应很是俗气,但其容貌艳如海棠,竟显得十分妖冶。再定睛一看,如此挺拔颀长的身量,确为男子无误。只见他随意撵走了一桌人,命属下擦了一遍桌椅后,便施施然坐下,丝毫不把各门派放在眼里。
“看来此人就是赤焰帮新上任的帮主蓝云天了。”说话的是青城派松云道长,他在宁如谦旁边坐下。
段昔转头看向他,确定他是本人后才恭敬的打了声招呼,两人相视一笑,当中意味自不必明说。
段昔低语道:“不知道长什么时候出行?”
松云道长一听便知是段冥把假扮他坐镇青城的事说了出来,他也不气恼,乐呵呵的说道:“若不是慧明方丈与我熟识,一眼就能识破……”
要是识不破,这武林大会他就不来了——这后半句就含在口中没说了。
段昔心领神会,刚想多聊几句,慧明方丈到场了。
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终于开场。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晚了/(ㄒoㄒ)/……真担心有错字啊有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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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情之所至十 ...
既然武林盟主之位恐怕再度悬空,少了权力争夺,武林大会的气氛也随之轻松了几分。
武林大会一开场,立即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跃上了比武台。
名门正派历来礼数多多,互为谦让,所以打头阵的一般都是初出江湖涉世未深的愣头青,虽然大多数武功都不如何,却也有让人眼前一亮的不俗角色。
最先上台的是一名青衫剑客,一连挑了十个人,喝彩声却是寥寥无几,只有外围一些叫了几声好。不过也实在不能怪看客太冷淡,这位青衫剑客武功平平,上台挑战的那十个人竟也都只会些三脚猫功夫,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明明